第100节
  可还是不能放心,她就赖在那儿盯着两个人。
  风吹得刚好,闵佳食指去勾绕在细细肩带里的一缕头发,风情万种地拨弄着,同时仰着头跟陆承佑说话。她总穿很显身材的紧身裙,配合着美艳无双的一张脸,跟陆承佑站在一起确实很养眼。
  这次旅游是熟人局,陆承佑特地把她带上,就是在把两个人的关系告知给所有人。
  尹若心发现自己有了嫉妒这种之前从没有过的情绪。
  陆承佑就像一个祸国殃民的妖精,把她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意识到这一点后,她没再继续待下去,红着眼睛转身跑开。
  彭明达过来找她,发现她心情不好,跟着问东问西,她只闷头走路,什么话都不说。
  陆承佑侧头看她。她扎着头发,发绳上的樱桃彩珠发着莹莹的光。在广袤的草原上,她瘦小的身体更显单薄。
  晚上大家找了地方架上篝火,围坐着喝酒吃烤肉。星星很给面子地铺了漫天,每一颗都离得好近。有人喝得上头,跳起来去抓那颗最亮的,醉醺醺地问:“天上最亮的那颗星叫什么名字来着?”
  尹若心想回答是金星,又叫启明星。下一秒记起这是陆承佑告诉她的,那时候两个人在热恋中,一有时间就黏在一起。晚上她会在陆承佑的臂弯里睡着,早上会被他亲醒,一张床上到处是两个人欢好过的气息。
  可是现在,陆承佑身边有了别的女生,他跟她说过的每一句情话,不知道会不会说给别人听。
  尹若心一杯接一杯地喝酒,彭明达劝她,她不听,抱着一瓶酒对瓶吹。对面有道视线一直在她身上落,她感觉到了,不理,酒喝得更凶。人有时候就是这么可悲,明知道痛苦没有用,难过也没有用,伤春悲秋全他妈没有用,可就是忍不住地陷在消极情绪里走不出来,自欺欺人地用酒精麻痹自己。
  陆承佑管得严,导致尹若心没怎么喝过酒。但她的酒量还算不错,怎么喝都不醉,不然为什么还是忘不了陆承佑,想到他跟别的女生在一起,心就痛得要死了。
  她只能继续往肚子里灌酒。
  直到酒瓶被人一把夺走,下一秒,她被人从地上强硬地横抱起来,带着往不远处的帐篷里走。
  人群静了几秒,闵佳脸色发白,涂了艳丽口脂的唇也有些白。彭明达直接朝陆承佑追过去,要去抢被他抱在怀里的尹若心。
  陆承佑侧过身,冷声警告:“既然管不了她,你就滚。”
  彭明达怔在原地。陆承佑紧紧地把女孩抱着,一双鹰隼般的眼睛半点儿耐心也没有地冷冷盯着他:“上次说的话我收回。”
  彭明达脑子里很快回忆起,上次陆承佑跟他说的是:“如果你真能给阿惹幸福,我祝福你们。”
  那时候他以为自己真的有了机会,因为陆承佑是真的想放手。
  而他知道,陆承佑一旦重新燃起斗志,他就一点儿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在所有人不加掩饰的视线下,陆承佑把尹若心抱进帐篷,严丝合缝地拉上门。
  没有了外面的喧闹,环境陡然安静下来。尹若心刚被放在床上就扑腾着起来,醉醺醺地找酒喝。
  陆承佑制住她两只手:“尹若心,你到底要闹到什么时候!”
  陆承佑凶她。
  他竟然凶她,果然是不喜欢她了吗,以前他对她都是很温柔的,捧在手里怕摔了含在嘴里怕化了,可是现在他竟然凶她。
  尹若心大颗大颗地掉着眼泪,一边哭一边打他:“你管我干什么,你现在有什么资格管我?”
  “这几年你进过多少次医院,你自己就是医生不知道自己身体什么情况吗?”
  “我就算哪天突然就死了又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
  “为什么没有关系,”陆承佑眼角悄然红了红:“你死了,你觉得我还能活得下去?”
  他费了那么大力气,冒着赔掉一生的风险才好不容易给了她一个美好的未来。
  他不能看她出事。
  尹若心盯着他,试图从他脸上看出他到底在想些什么。
  “你还喜欢我是不是?”她问。
  陆承佑并不回答。在酒精的作用下,她忘掉了一切条条框框,唯一烙印在骨头里的只有陆承佑这个名字。
  “你为什么突然就不要我了?”她抛下所有问他,每说一句眼里就悄无声息地掉下一滴泪:“到底是为什么啊,怎么就不能在一起啊,是我做错了什么吗?我做错什么你告诉我,我会改的。”
  为了陆承佑,她什么都不要了。什么自尊什么脸面,那些都算什么东西。她可以什么都不在乎,只要陆承佑能回来。
  “我没有你活不下去,”她想到了陆承佑入狱的那些日子,眼泪流得更凶:“你不在我身边的那几年,我每天都好想你。”
  她尝试着去拉陆承佑的手,小心翼翼的,生怕会被甩开。还好,他没有,她得以握住他的手。
  “陆承佑,”她仰着头,像一只被抛弃的小动物那样看着他:“你不要跟我分手,好不好?我真的不想看你跟别人在一起。”
  她不只一次地考虑过,如果陆承佑真的不喜欢她了,他喜欢上了别人,那个别人比她的条件更好,那她要不要心甘情愿地退出。这两天发生的事让她明白她做不到这么大度,她无法忍受把陆承佑让给任何一个人。
  如果没有陆承佑,她不知道活下去还有什么意思。
  陆承佑嗓子里堵着,怎么都咽不下去。他最怕尹若心哭,每次她哭,他就恨不能去把欺负她的人杀了。
  现在是他把她惹哭了。
  他一直没有回答,尹若心眼里的希望一点点覆灭。她终于清醒了点儿,明白自己有多可笑。一个下定决心要走的人,靠哭是挽回不了的。
  她松开陆承佑的手,一点点地松开。
  “对不起,”她说:“如果给你造成了困扰,我道歉。”
  她转身要走。
  陆承佑在这个时候有了动作,他反握住她的手,把她往怀里扯,什么话都没有说,俯首吻住了她。
  他亲得很重,气息发狠,像要一口口地把她嚼碎了咽进肚子里。两个人都喝了酒,尝到彼此舌尖的苦和涩,如上瘾一般互相搅着。
  尹若心刚开始没反应过来,睁着眼睛看他。他眼睛半垂,睫毛很长,黑得如鸦羽。鼻梁挺拔,转过脸吻她的时候蹭着她脸颊。
  她觉得自己肯定是喝了太多酒,醉得太厉害,出现了幻觉。
  陆承佑在亲她。
  他吻得很深,动作很大,却不让人觉得凶,每一下都带着无限缱绻。她留恋地看着他,不舍得闭眼睛,很怕现在的一切都是她在做梦。
  直到陆承佑跟她稍稍分开,嗓音又沉又哑地提醒:“阿惹,闭眼。”
  她心里荡开一圈又一圈的涟漪,两手瘫软地把他脖子搂住,在他又亲过来时把眼睛闭上。
  原来酒真的是好东西,喝醉以后就能看到陆承佑,他不再总是把她推开。
  她想,她以后要每天都喝醉才好。
  人被陆承佑抱到床上,帐篷里亮着灯火,他的眉眼被勾勒得迷人又风流,如一把灼灼的火焰在她脸上落着。
  陆承佑的酒量一向很好,很难喝醉,刚才喝得又不多,大脑其实极度清醒。但尹若心让他无法正常地思考问题,在现在这种情况下,他就像是磕了药中了毒,除了继续下去外没有别的办法能解决他的需求。
  身上烫得不行,血液全都往下冲,聚集在一处。他把尹若心的脸扶着,低下头亲她的嘴唇和耳朵。手下意识地往裤子口袋里摸,只摸到一盒烟和一个打火机,他才记起自从跟她分开,他再也没有随身携带避孕套的习惯了。
  他在她唇上啄了两下,柔声说:“你先等我一会儿。”
  尹若心好奇地眨眨眼睛,由于醉酒的缘故,柔软的脸颊上红扑扑的,像擦了层诱人的胭脂。
  陆承佑又握着她脸跟她亲了会儿,好不容易才从她身上离开,起身出了帐篷。
  外面众人已经散了,篝火熄灭,灯也全部灭掉,只有一个个帐篷里亮着。陆承佑走到其中一顶,拍了拍门:“闻刚!”
  闻刚从里头出来,见是他,问:“怎么了?”
  陆承佑手一伸:“借俩避孕套。”
  “……”
  闻刚无语半晌,问:“打算跟阿惹用?”
  “除了她我还会跟谁用?”
  “承哥,我说你要脸吗,这几天义正严词说非要跟阿惹分手的是谁?为了让她死心,特意带个妞儿假扮你女朋友来气她的是谁?你都绝情到这份儿上了,现在说你还是想睡她,你有没有良心啊?”
  “废什么话,套子给我。”
  “行行行,您是真行。”闻刚嘟囔着进了帐篷,从包里找出半盒,打开数了数,里面还有四个。他正要从里头拿出来俩,陆承佑连带着盒子一块拿走了。
  闻刚苦着张脸喊:“承哥,你给我留俩啊。”
  陆承佑当没听见,进了帐篷锁上门。屋子里还亮着灯,尹若心乖乖地在床上躺着,看到他进来,睁着两只圆溜溜的大眼睛看他。
  防止外头有人能看见影子,陆承佑关了灯,朝她压过去。
  眼前变黑,看不到陆承佑了。尹若心担心他会消失,紧张地叫他名字:“陆承佑,你在吗?”
  “我在。”他温柔地回应:“是我,别怕。”
  尹若心差不多适应了黑暗,发软的手搂住他,生怕他会离开一样。
  草原上万籁俱寂,只有风吹草叶的声音簌簌响着。帐篷里黑得像一团化不开的墨,黑暗把一切感官放大。
  陆承佑迫不及待把她拖入自己的掌控。
  压抑已久的欲望终于找到了出口,浑身血液都烧得滚烫。
  实在是隔了太久了,熟悉的感觉如汹涌潮水般袭来,又远远比几年前要更深刻,好似能烙印进她的灵魂里。她把脸埋在他肩膀,感觉到他的锁骨硌到了她的额头。
  陆承佑的手指插入她发丝,扶正她的脸亲她。两人的唇贴着,舌头一吞一吐地推送着深吻。
  尹若心身上很快出了层汗,汗水黏腻在雪白的皮肤上,几缕乌黑的发丝贴在颈窝里,被他伸指勾开。
  灼热的吻落得更密。
  陆承佑扣住她的手指,注意着她的状态,问:“好点儿了?”
  她轻轻地“嗯”了声,一双剪水般的双眸半睁开,在一片昏昧的影子里看着他,气息娇弱地叫他的名字:“陆承佑。”
  “是我。”陆承佑亲着她的唇,动情地说:“阿惹,我也很想你。”
  终于听到他这句话,尹若心嗓子里一阵发紧,有眼泪掉了出来。
  她就知道,陆承佑不会不喜欢她的。
  两个人好似不知道疲倦,耳朵边满是彼此的声音,除了他和她之外,世界再也没有其它。
  第91章 她不知道
  ◎我们和好了,是吗?◎
  再见到闻刚, 他脸上青了一块。昨晚安全套被陆承佑拿走,他没了工具,又实在太急, 把范莹莹往床上一按就要霸王硬上弓, 结果被范莹莹一脚踹到了脸上。
  闻刚嫌丢人,见到陆承佑后把他拉到一边, 朝他伸手:“剩下的套还我。”
  陆承佑:“哪还有剩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