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节
  第16章
  魏凌希接刀。
  走到李丹青跟前,掏掉她嘴里的手帕子。
  表情扭曲道:“嫂子,你若肯细说是如何勾搭上尔言,是如何与他发生奸`情,昨晚是何情形……”
  “或者,我会刀下留情,让他带着子孙根,与你一道赴死。”
  李丹青看着双眼赤红的魏凌希。
  有些不解,魏二郎这一轮,怎么疯得这么厉害?
  她凝视魏凌希,叹了口气道:“分明是你伙同婆母给我和尔言下迷香,设下圈套,再带着人踹门捉现场。”
  “为何会认定,我们真个有奸`情呢?”
  魏凌希语塞,转瞬又冷笑起来,“你们若没有奸`情,为何早上配合那般默契?没有熟稔到一定程度,亲密到一定程度的,做不到那样。”
  李丹青恍然,原来这样。
  她闭了闭眼,再睁开,道:“季家媳妇是我陪房,我房里的事,她最清楚。”
  “你且喊她上来,问一问,这一个多月,我可有跟尔言接触过?”
  “还有,你可问问三娘。”
  “三娘天天跟尔言在一起,若我去勾搭尔言,焉能瞒过三娘?”
  她眼里带了泪。
  “我与大郎何等恩爱,怎会瞧上别人?”
  “魏二郎,你设局诬陷我也罢了,还要我编那些本没有的细节。”
  “我死后,做鬼也不会放过你。”
  魏凌希心里嫉恨之火燃了一天,失去了理智。
  现下听着李丹青的话,方渐渐冷静下来。
  是的,他早早收买了李丹青的陪房季家媳妇。
  若李丹青勾搭尔言,能瞒过别人,焉能瞒过季家媳妇这个贴身人。
  季家媳妇若知道有异,早就来禀报了。
  还有,三娘确实天天跟尔言在一起,不让他离开她的视线。
  尔言若跟嫂子搞在一起,三娘必会早早发现。
  李丹青见魏凌希眼里赤红之色转淡,稍稍松口气。
  这个疯子不会再提割割了吧?
  外间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少女旋风般冲过来,一边喊道:“二哥,尔言一向守礼,断不会做出那等事,定是嫂子故意勾引,陷害他。”
  李丹青看过去,呵,魏三娘早上没出现,现下到底是来了。
  她开口道:“三娘,你劝劝你二哥!他划伤尔言的脸,还要割他的根。”
  魏三娘一进来就见齐子蛰脸上一道一道全是伤痕,血丝还在往外渗,且身上穿着女装,分明被狠狠折辱过,当即就哭了。
  她一边哭,一边劈手夺过魏凌希手里的刀,扔在地下,用脚踩住,哭喊道:“谁敢割尔言,我就割了谁。”
  她蹲到地下,看着齐子蛰那张纵横交错,全是伤的脸,拳头紧紧握起。
  下一刻,她拣起地下的刀,疾冲到李丹青跟前。
  一俯身,举刀往李丹青脸上乱戳,一边戳一边骂。
  “你这个贱人,若不是你,尔言怎会受这种冤枉?”
  “你若端庄守礼,不用那对狐媚子眼睛看人,怎会有今日之事?”
  “是你毁了尔言,毁了我!”
  李丹青脸上吃痛,不由尖叫出来。
  呜呜呜,好痛啊!
  好痛好痛……
  齐子蛰听到李丹青的尖叫,被反剪的手捏成拳,脸上的血丝渗得更厉害了。
  下一轮,下一轮不能再受这种苦了。
  魏凌希一愣神间,便见魏三娘把李丹青那张令人魂牵梦绕的脸戳出好几个血洞。
  他忙上前,夺下魏三娘手里的刀,喝道:“你疯了么?他们做错事,自有族长审问定罪,轮得到你一个姑娘们行私刑?”
  魏三娘带泪驳道:“就许你对尔言行私刑么?”
  魏凌希冷笑道:“这是魏氏祠堂,这里的事情,一向是男人处理,我能做的事,你不一定能做。”
  魏三娘因为尔言被毁了容,心头那股火气没法熄灭,再听魏凌希这样说,一下不管不顾起来。
  “魏二郎,你以为你隐藏得好,别人就不知道你喜欢大嫂么?”
  “我告诉你,不单我知道,二嫂也知道。”
  魏凌希忍无可忍,一掌劈在魏三娘后颈上,看着她昏倒在地下,便拖到一边,放在墙角。
  这一轮,因着各自的心上人被毁容,魏凌希和魏三娘皆情绪激动,言行失态。
  李丹青脸上剧痛,但见魏凌希和魏三娘兄妹反水,心下却痛快。
  原来你们兄妹也会互捅的嘛。
  也并不是兄妹情深嘛。
  正腹诽,祠堂外有脚步声,族长和季同进来了。
  族长脸色铁青。
  季同一条手臂包扎了起来,用布带吊在脖子上,脸色也很难看。
  李丹青瞧一眼便明白了。
  这一轮,齐子蛰手里有剑,又知道季同诸人武功路数,激战中,就重创了季同。
  季同受了伤,要处理伤口,因来迟了。
  族长可能因季同受伤,怕他有个好歹,亲自看着,因也来迟了。
  眼见族长来了,魏凌希收拾起心情,上前介绍朱老大。
  “朱兄在路上见尔言挟持倚云楼的红牌姑娘,仗义出手,解救那个姑娘。”
  “正好我们赶到,朱兄知道尔言拐跑了我嫂子,便协力帮着捉住尔言。”
  “朱兄怕尔言奸滑,还帮我押他过来祠堂。”
  族长便道谢。
  朱老大客气了两句道:“天色不早了,你们不是要审问他们,让他们认罪画押么?我们正好当个见证人。也亲眼见见你们石龙镇浸猪笼的风俗。”
  族长便喊道:“传人证物证!”
  季家媳妇很快被押上来了,跪在地下,颤着声音道:“奴婢是在大奶奶房中服侍的,昨晚上……”
  李丹青听着这熟悉的指证声,有些疲倦,闭上了眼睛。
  齐子蛰的声音突然响起来道:“丹娘!”
  李丹青睁开眼睛。
  这一轮的人证上来时,她和齐子蛰没有被堵嘴巴,还能说话。
  齐子蛰见她睁眼,便扬声问道:“下一轮,你有什么想法?”
  李丹青看着齐子蛰血糊糊的脸,叹气道:“不能再受这些折磨了,我有些受不住了。”
  齐子蛰道:“哪下一轮,直接到青楼,让洛兰请郭靖安过去说话,问清楚咱们要问的事。”
  “问毕,若能跑就跑,若被围攻,束手就擒。”
  “如此,能知道最多,受最少的伤。”
  李丹青想一想道:“小路有严老大的人在搜寻你,通往镇外的路有朱老大的人在搜寻你,这两条路,不能走。”
  “下轮醒来,你如今日这般,挟持魏老太。”
  “但这回,不忙着杀出去,先断魏二郎一只手。”
  “他伤了,围剿你时,少了一个人,便……”
  李丹青话没说完,嘴巴就被堵上了。
  魏凌希一边堵她嘴巴,一边冷笑道:“说的什么疯话?还再次挟持,还断我一只手……”
  李丹青因脸上疼痛,血丝还在渗出,头晕脑胀的,实在撑不起精神来。
  她嘴巴被塞上时,便闭上眼睛。
  这一闭,却昏迷了过去。
  待有人轻轻解开她手里绳索,推她时,方醒过来。
  却是魏凌希拿着供词,蹲在她跟前,喊她签字画押。
  李丹青乖顺签字画押。
  族长见他们画了押,便喊道:“装笼!”
  李丹青被装进猪笼内,鼻端处嗅得一股猪屎味。
  真悲伤啊,这回被装进那只粘着猪屎的猪笼呢。
  外间黑黝黝,夜风吹得人心肝痛。
  四个精壮男抬着两只猪笼,疾步走。
  很快到了河边。
  两只猪笼入水,沉入水底,渐渐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