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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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61章
  ◎不闻钟=w=◎
  游阳:【宁枝枝!查清楚了嗷, 那媒婆鬼是前段时间才来白丘镇的,它到处游历寻找“白先生”和“游小姐”,收集起来, 这次白倩倩就是受害者】
  游阳:【那媒婆鬼寄了,目前白倩倩和那群没有意识的冤魂都被梵音宗带走度化了, 估计没啥问题】
  宁枝窝在炼丹炉前, 心不在焉回复:【好, 知道了】
  游阳犹豫了半天, 还是问了出来:【你当时到底在哭啥啊?别告诉我你揍鬼给自个儿手疼哭的】
  宁枝:【……】
  宁枝:【哭丧】
  游阳:【?】
  游阳:【给谁哭丧?】
  宁枝:【游阳】
  游阳:【嗯,哥在呢,说事】
  游阳:【歪歪歪?】
  游阳:【睡着了???】
  游阳:【……】
  行吧。
  说睡就睡, 平时还说自己睡眠质量不好呢,他看这不挺好的。
  游阳放下琉璃镜, 留下善后的梵音宗弟子已经将幽骨岗的冤魂引渡完毕, 正准备收工回宗。
  游阳拿出了一支金簪,似乎有些年头了, 有些磨损,上面做工精巧的蝴蝶随风轻动,栩栩如生。
  这是媒婆鬼消散时掉落的。
  它奄奄一息时用那双泛白的眼珠子定定看着他,深深地, 像是透过他在看什么人,说了最后一句话。
  “游小姐……白首同心。”
  游阳转了转簪子, 奇怪,他明明没见过这东西,却总有一种熟悉的感觉。
  “游道友, 好了, 我们走吧。”梵音宗弟子走了过来。
  游阳将簪子收了起来, 这一晚上的,乱七八糟的终于结束了。
  他愉快应声。
  “好嘞!”
  ……
  宁枝并没有睡着,她在回完那条后就把琉璃镜放在了一边。
  然后抱着膝盖,看着炼丹炉的炉火发呆。
  脑子里不由自主地开始回想。
  两个时辰前。
  夜凉如水,明月下,阵阵微风吹拂干枯的枝叶翕动。
  “……应迟宴?”
  宁枝抬起脸来,因为视线模糊,眨了眨眼,努力看清面前的身影。
  “嗯。”
  少年不冷不淡应了一声。
  一如往常的高冷惜字,但是……
  宁枝看着少年那张毫无血色惨白如纸的脸,脱口而出:“你变成鬼了?”
  应迟宴:“……”
  他这一沉默,宁枝就以为是默认了,鼻子一酸,须臾间又掉了几颗星星。
  虽然她是恶毒女配,但是那只是书中的身份,她本人并不讨厌他。
  而且,而且他平时对她也挺好的,会在她中药后当解药,会在她虚弱摔倒时扶她,会在鬼阵中帮她照亮……
  还有游阳,她的老乡,她的好朋友。
  都已经认识这么久了,突然告诉她人没了,这谁能接受得了。
  宁枝抽了个嗝,不死心地问:“会有办法复生的对不对?”
  “修真界术法这么多,肯定可以的对吗?”
  应迟宴:“……”
  空气静默良久。
  竟然有一丝焦灼的意味。
  半晌,少年轻轻叹了口气。
  笨蛋。
  久久得不到回答。
  宁枝无措捏着衣角的手腕忽然被抓住,捉了起来,随着力道,蹲着的身子倏地朝前一倾,落入冰冷的怀中。
  浓重血腥味和他干净清冽的气息交织在一起,刹那笼罩,宁枝一瞬间意识有些混乱。
  ……他这是在干什么?
  少年轻轻咳了一声。
  因为虚弱声音很轻,落在头顶,近的像是靠在耳边说的一样。
  他忽然问:“听到了吗?”
  宁枝懵懵的,刚想问听到什么?
  下一瞬,靠近少年衣料的耳畔忽然听到了一声沉稳跳动的心跳声。
  宁枝愣住,眼睫颤了颤。
  鬼物是没有心跳的。
  有心跳的是……活生生的人。
  也就是说,他没有死。
  “所以。”
  黑衣少年顿了顿,冷然嗓音飘入被风吹乱的枯叶中,融进温和的月色里。
  “宁枝,别哭了。”
  ……
  炼丹炉下的火焰劈啪响了一声,火团飘忽了起来。
  宁枝回神,赶紧控制火焰稳定下来。
  她忍不住捂了捂脸。
  现在回想起来,自己真的好傻啊。
  都还没确定看到两人的尸体,就这么做了出两人都没了的判断。
  真是被鬼吓傻了。
  宁枝暗恼。
  果然一直待在那些鬼物身边,连思维也因为害怕变得僵硬滞涩了,怎么就能问出那样的问题呢,连过脑子都不过。
  不过……
  应迟宴虽然没死,却受了很严重的伤。
  那时她听到了心跳后迅速明白了过来,慌慌张张起身,结果不小心碰到了少年的手臂,听到了闷哼一声。
  她这才注意到,他的袖子都已经被血浸湿了,因为穿了一身黑衣没看出来而已。
  她也是这才反应了过来。
  那只厉鬼身上的血确确实实都是他的。
  游阳本来和一众梵音宗弟子一边在旁边看热闹,不想破坏两人的气氛。
  但见她慌慌张张的,还是凑过来小声告诉她:“是用的应兄的血液,我们两个才能打得过那只厉鬼的。”
  总之,宁枝急急忙忙唤出琴鸟,带着应迟宴回了梵音宗,替他止血。
  掀开衣袖,少年手臂的伤口深可见骨,是伤口不再出血后,一剑一剑划出来的。
  宁枝本来就是出宗,带的丹药不多,用了仅有的两瓶止血丹撒上去都没能愈合,只能先包扎着,她火速跑回来炼丹。
  刚刚还差点就因为心绪混乱炼失败了。
  等宁枝捧着刚出炉的丹药去了应迟宴的院子时,发现少年已经睡着了。
  本来皮肤就白,现在失血过多更是惨白,轻阖着眼,呼吸很轻,仿佛随时会停止一样,如同瓷器一般漂亮易碎。
  宁枝咬了咬嘴唇。
  走上前去,动作小心的解开包扎的布带,已经又被浸湿了一片,湿湿黏黏的。
  顾不得讨厌血腥味,她把丹药碾碎洒上去,一颗又一颗,跟不要钱似的,直到不再出血,才总算是止住了。
  重新包扎了一遍,宁枝习惯性仔细的打了个规整的蝴蝶结。愣神看了一会儿,伸手把蝴蝶结拆掉了,系了个平结,随后替少年盖上了被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