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9节
  婧儿听着涂雷过快的心跳,侧过脸的同时,露出一抹得逞的笑意。
  等着吧,她终将会迎来胜利的一天!
  隔天一早,婧儿再次被小叔子堵在屋里,进退两难。
  涂电怒不可遏的嘴脸,浑身都散发出“老子就是这个家的王”的气息,将婧儿逼退到角落,他都仍然不觉着解气。
  在他眼里,此时的婧儿就像是一只待宰的羔羊,再怎么可怜兮兮,也却绝不可能换来他的一丝怜悯。
  “涂电,你想怎样?”婧儿背靠着阴冷的墙壁,昂着头,不甘示弱的问道。
  “哼,你这个女人真是天不怕地不怕,连小爷我都敢招惹!”涂电指的当然不止是婧儿害他摔跤,磕掉了一颗牙齿的旧账,而是婧儿向胡氏告密,以致他在乔寡妇那儿丢尽了身为男人的颜面。
  他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哪儿受得了女人的轻视?
  婧儿强装镇定的说:“你凭什么说我招惹你?自打我来到这个家,何时不是你主动来惹我的?我是你嫂子,你应该对我存有最起码得尊重!”
  “你?也配?”涂电轻蔑一笑。
  然而,婧儿接下来说的话,更是掷地有声,道:“我是你哥的女人,也就是你嫂子,怎么就不配得到你的尊重?难不成,在你的心里,你就这么看不起你的哥哥?”
  “……?”涂电低头看着婧儿清澈又倔强的眼眸。
  这女人,又在说废话!
  忽然,婧儿蹲在地上大哭道:“是,你哥他脑子是不好,但他好歹是你亲哥哥,我是你嫂子,你怎么能踩着你哥的头,欺负我呢?呜呜,我是没法过了!”
  涂电毫不在意的说:“我当你说什么?又把我那个傻哥哥搬出来,又能管什么用?他脑子有病,治不好了!你迟早都得从了我,又何必在这个时候装模作样?”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咒你哥哥早死?他再不好,也做牛做马的赚钱供你读书呀!你不念他的好,还成个人吗?”
  婧儿痛心疾首的哭诉道。
  涂电不愧是读过书的脑子,也有小聪明,很快便发现自己被婧儿带偏了话题。
  为了泄愤,涂电已经顾不得说什么废话,浪费唾沫的事,他打算将自己睡梦之中与婧儿发生的事,付诸行动。
  他一把掐住婧儿的脖子,恐吓道:“只要你从了我,我就饶了你一命,如何?”
  婧儿“啊”的一声,奋力一推,不仅将涂电推倒在地,还把光看热闹又不动手的涂雷也砸到了。
  婧儿见状,想都没想的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哭哭啼啼的说:“你们都来欺负我一个手无缚之力的女人,我不活了!呜呜,我再蠢,也要跟你们争个高低,免得白来这世上一遭哇!”
  “你也知道自己蠢,哈哈,不用你自寻死路,我来送你一程!”
  说着,涂电就要直扑到婧儿的面前,他面容狰狞,双手如修罗爪。
  眼看着婧儿又要死不瞑目,谁都没料到傻子涂雷会良心发现,出手阻止了弟弟对婧儿的暴力行为。
  涂雷闷声道:“她是你嫂子,我的女人,你对她客气点!”
  这话一出,婧儿迅速的摸爬到涂雷的身后,却仍在瑟瑟发抖。
  显然,她才刚被涂电的暴力行为,吓得不轻。
  涂电毫不客气的拍开哥哥的黑粗手,冷笑着站起身,说:“哥,你也知道你是我哥,就这么任由着一个外来的人玩弄欺负你的弟弟?在你的心里,到底还有没有我这个弟弟?”
  面对弟弟的质问,笨口拙舌的涂雷哪儿懂得如何作答?
  倒是婧儿小声的嘀咕道:“我都已经是你哥的女人了,哪儿就算成外人?要没把你当弟弟看,哪个男人能忍受你这般侮辱自己的媳妇?”
  ……
  第三百二十五章 乔寡妇的毒誓
  虽说,婧儿的声音不大,但足以让这兄弟两听得一清二楚。
  涂电攥紧拳头,又待要对婧儿动粗。
  涂雷一反常态的一再护在婧儿的面前,属实让涂电气到想要吐血身亡。
  今儿,他的哥哥是吃错药了么?
  “妈,我求你一件事情!”
  当着哥哥的面,涂电再怎么混蛋,也没法对婧儿再次动歪心思。
  但是这口气,他说什么也咽不下去!
  于是,他特地来找母亲,想法儿为自己的肮脏念头,讨个圣旨。
  胡氏笑着说:“就你?小兔崽子,也有你办不成的事?”
  在胡氏的眼里,自己的小儿子就是这普天下之间最聪明的人,那是她的骄傲!
  毕生的骄傲!
  涂电装作难为情的样子,嘿嘿笑道:“妈,要是我说,我说我想要娶个温柔体贴,善解人意,通情达理,无与……?”
  “停!”胡氏听不下去了。
  胡氏哪儿能不懂小儿子话里指的女人是谁,但她还是不想就这么简单的如了小儿子的意。
  她装作很为难的样子,说:“婧儿是你嫂子,你不能存如此龌龊的念头!”
  “那如果她不是了呢?”涂电脱口而出道。
  话一出口,他便有几分后悔了。
  不管怎么说,涂雷都是自己的好哥哥,与自己是亲密无间的一家人,自己怎能为了一己之私,有如此邪恶的想法?
  “电儿,你……?”胡氏脑子没转过弯来,想说些什么,却没能拽住小儿子的手。
  她看着小儿子决绝跑出门的身影,不免有种不祥的预感。
  这边,婧儿在外挑水淋菜,趁机找到了在菜地里的刘姥姥,与刘姥姥搭话道:“姥姥,我这有些空心菜,给你摘回去给板儿青儿吃个新鲜吧?”
  “不用!”刘姥姥生硬的拒绝道。
  刘姥姥可不敢忘了婧儿是谁家的儿媳妇,她女婿家也没少吃过这涂家的亏。
  刘姥姥人老却手脚利索,很快便把一块菜地里的杂草都拔干净。
  就在刘姥姥想要去挑水淋菜的时候,婧儿笑着挑来一担水,也不等刘姥姥发话,自己已经自作主张的给菜浇水。
  “你这是在做什么?我告诉你,我可什么都没有,你也休想抢我家的菜!”
  刘姥姥慌了。
  据她所知,这涂家就没有一个不爱占便宜的正常人,且极其不讲道理。
  反正,不是她们这种老实的庄稼人所能招惹的。
  “姥姥,你别怕,我不会要你的东西。我就是自愿的想要淋菜,我不是有大把的力气嘛,没处使呀!”
  婧儿抄起木制水瓢,倾斜三十度角,以最大程度的覆盖面积将水珠洒在菜地上。
  如此反复,这块菜地已不仅看上去都是湿漉漉的一片,菜根底下也是湿的。
  “你这淋菜的手法还挺娴熟,谁教你的?”
  刘姥姥也从水塘挑来两担水,试着按婧儿淋菜的手法,确实是比他们以往画大饼般的淋菜手法要通透又均匀。
  难得有人夸奖了自己,这让婧儿倍感亲切又兴奋。
  “也没人教,就是常淋菜,也就学会了。还有啊,除杂草的时候,一定要把它们的根都拔出来,再抖搂根上的泥……?”
  婧儿话说到一半,便看到有人朝着她们这个方向走过来。
  她要没看错的话,这人不是涂雷,又能是谁?
  刘姥姥见婧儿话都没说完,就已经飞快的走回到涂家的菜地上,这难免让她怀疑婧儿在有意耍着她一个老太婆玩。
  “小丫头片子,你……?”
  “涂雷,你来摘菜啊?”婧儿赶在刘姥姥发飙之际,截住了她的话。
  但是,涂雷还是听到了刘姥姥说的话。
  他黑着脸,在与刘姥姥擦肩而过的刹那,说:“老东西,你要再胆敢对我女人不敬,我偷光你家的菜!”
  “死小子,你……啊!”
  刘姥姥还没破口大骂,她人已经被涂雷一把推倒在菜地里,几乎压塌了一片菜苗。
  婧儿看情形不对,扔下肩上的扁担,气冲冲的说:“涂雷,刘姥姥到底上了年纪,你就是再不尊敬她,也不该推她啊!”
  “我没推她,是她自己摔的!”
  面对婧儿的质问,涂雷死不悔改的撒谎道。
  他径直走进自家的菜地,摘着青翠细长的空心菜,又摘了几个朝天椒。
  他根本不管刘姥姥的死活,一门心思的忙着摘菜。
  倒是在婧儿搭手扶起刘姥姥的那一下,涂雷跨过两家菜地之间的地埂,公然摘了王家的青菜。
  “涂雷,那又不是我们家的菜,你不可以碰!”
  “你扶她起来了,她就应该付出报酬!”涂雷不觉得自己有什么错。
  他这样的做法,无论是放到何时何地何样的事,那都是能通用的道理。
  婧儿被涂雷这强盗逻辑,气到无言以对。
  这都是什么人才?
  “那我做主,把这些空心菜送给刘姥姥。”
  “你做主?”涂雷反问道。
  婧儿很清楚涂雷这样的反问,意味着什么。
  搞不好,涂雷就会借着这个事,将刘姥姥家的菜地都祸害一遍。
  那样子,不就成了她在害刘姥姥了么?
  想到了这儿,婧儿一脸愧疚的对刘姥姥说:“对不起,这都是我的错!”
  “你没错,没错!”刘姥姥这才认识到婧儿跟涂家不是一个鼻孔里出气,也就对婧儿的为人有了几分欣赏。
  另一头,涂电自从在家得不到母亲的支持之后,又一次来到姘头乔寡妇的家里,与她商议到城里谋生计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