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节
  “他出身不错,以前隐瞒身份来南方发展,非要和我竞争,后来破产了。”司元洲言简意赅。
  “画溢价那么多还拍,不太聪明的样子,难怪以前会破产。”严启航锐评。
  司元洲深以为然,他没有再选拍品,以免赵明端恶意竞价。钱家夫妻陆续拍了好几次,赵明端没再和他们为难。
  *
  司若尘将那三千万当成今晚的活动经费,拍下一樽大明宣德红釉长颈瓶,正好两千八百万。
  严启航拍下一把古剑,价值八百多万。
  他有严家每年的股东分红,还有两份零花钱,又有司元洲聘请专职人员为他打理财物,投资收益率很高,早就攒出一份巨额财产。
  钱都来想送礼物,严启航将他按住,再加上拍卖会上确实没有太合适的物品,他就拍了一幅苏绣,打算带回去送给妈妈。
  拍卖会结束之后,三人结伴往休闲区走。
  “你买的花瓶是放客厅还是放书房啊?”严启航还挺喜欢那个花瓶的,釉色匀净,鲜红明润,比家里的花瓶好看。
  “回去试试。”司若尘拍下它主要是因为价格合适。司元洲说过,这家慈善机构的账务有多方监督,钱会真正流向那些需要帮助的人。
  与他们擦肩而过的赵行野再次听到“花瓶”两个字,瞬间想到下午在游戏里遇到的队友,还有听到司元洲声音时的熟悉。
  他侧头看过去,对上了,都对上了。
  零花钱只够买个花瓶或者碗。
  什么花瓶,是这种吗?
  第13章 少爷和他霸总爹13
  哪怕去大润发杀十年鱼,他的心都不会像现在这样冷。想到当初听到这句话时,对他们升起的怜惜和同情,他就想给自己邦邦两拳。
  打扰了。
  为我的莽撞自罚一杯.jpg
  他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司若尘一行人离开。
  忽然理解了他爸每次提起司元洲时的不甘。
  轻描淡写就把人扎的遍体鳞伤。
  *
  很快,他们又在桌球区相遇。
  虽然今晚主题是慈善拍卖,拍卖会结束之后是休闲时间,可以选择去吃自助、观看表演或者自由活动。
  打桌球的只有严启航、钱都来,司若尘在一旁用手机刷题,乍一眼看过去只会觉得他在玩手机。
  赵行野在这边没有认识的朋友,因为看起来又酷又暴躁,也没人和他搭话。
  如果没认出司若尘,他可能会开局游戏,叫上下午新认识的队友一起。
  但是现在,他只想平复内心的创伤。
  痛,太痛了。
  严启航见赵行野一直看着这边,钱都来又不是很擅长,肚子一直被球桌撞到,就招呼一声:“哥们儿,你要不要玩两把?”
  “来。”赵行野最终还是走向了球桌。
  如果是别的他肯定会拒绝,但桌球可是他的本命。当他还没有球桌高的时候,他爸就把他拎上桌,让他对打,现在闭着眼睛都能来两杆。
  钱都来走到一边,默默观战。他已经累了,这辈子的运动量都没有认识严启航后的这段时间多。
  严启航将球杆递过去:“我是严启航。”
  “赵行野。”赵行野接过,冷冷说了名字。
  “哥们儿你名字可以啊,又行又野。”
  “下午打游戏还遇到一个叫野哥的,人挺好。”严启航哈哈一笑。
  “是吗?”
  赵行野面无表情,笑不出来。
  他是不会爆马甲的,反正他透露的信息不多,游戏中的声音和现实中的声音又有区别,应该不会被认出来。
  “可能名字有个野,都好相处吧。”
  “我不是很擅长这个,平时练的不多。”
  严启航语气随意,话是真话,比起桌球,他更喜欢乒乓球,不过这种地方没有。
  赵行野却下意识紧张起来,或许这群人就是这样,嘴上平平无奇,动手就是天崩地裂。
  他高度紧张,决定发挥出自己最好的水平。
  然后,一杆又一杆领先严启航。
  赵行野越打心里越虚,严启航该不会先放水,再来一个狠的吧?
  直到他赢了这局,严启航都没有逆袭。
  赵行野舒了口气,看来不是时时刻刻都会有意外发生。他额上已有一层薄汗,一个赢球的,看起来比输球的还要累。
  “打得挺好的啊。”严启航夸了句。
  “你也不错。”赵行野没有之前那么紧张了。
  目前看来,他们也挺好相处,游戏里发生的事完全是意外,如果他们今晚没有遇到,就是彼此生命中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插曲而已。
  “少爷,来两杆,不要总看手机。”
  严启航去喊司若尘。
  今天不知道为什么,司若尘刷题格外投入,对其他事兴致缺缺。严启航一向主张劳逸结合,当然要叫他过来玩两把。
  “这是我弟弟,司若尘。”
  “那边是我们的朋友,钱都来。”严启航简单介绍几句,再让司若尘和赵行野玩两局。
  “他平时玩的不多,很少打桌球。”严启航回忆了一下,司若尘确实不爱打桌球,但上桌还是没问题的。
  赵行野听完,整个人状态都很放松,玩的不多好啊,这样他也没什么压力。
  虽然父辈关系一般,但不影响他们做朋友,仔细想想,当时他们说买花瓶,一点问题都没有,毕竟真买了花瓶。说到做到,表里相应。
  *
  严启航他们玩的是八球法,也称“黑八”。桌上一共十五个球,双方各七个,唯一的8号黑球是共用的。
  双方轮流击球,先将自己的球全部打进,最后把黑球打进,即可获得胜利。司若尘在刷题的空隙间看了几眼,大致看懂规则。
  “你先开球吧。”赵行野谦让道。
  八球法,先开球的人会有点优势。
  “承让。”司若尘没有多言,握杆侧身,轻微弯腰,露出流畅的腰线,劲瘦却极有力量感。
  他轻按台面,架好球杆,对准第一颗球的中心点,白皙修长的手指搭在漆黑的实木球杆上,绿色台呢竟被他衬出几分高级感。
  赵行野一看到他这姿势就觉得自己稳了。
  并不是打桌球时常用的标准手势,姿势也舒展、随意,虽然很好发力,但看起来完全是个外行。
  野哥我啊,这局稳了:)
  直到一声清脆的击球声响起。
  第一颗球精准直出,击中呈三角形摆放的其他球,在这股炸裂的冲击力之下,其他球四散而开,有五颗直进球洞。一声接一声进洞的撞击声,仿佛奏响了胜利交响曲。
  “漂亮!”严启航鼓掌。
  赵行野面无表情,跟着鼓掌。
  那种熟悉的、被支配的恐惧又来了。
  开局就差点清台,这一局不用打了。
  一共也才十五颗球,现在只剩十颗。
  他只是打娱乐赛,又不是在国际赛场上。
  开局炸球进五球。
  不应当,实在不应当。
  他像一个刚出新手村的小学生,自信满满,遇到菜菜的路人,想一展所长,没想到路人是野生冠军,瞬间将他创飞。
  忽然被创好无助:(
  他忘不了这局比赛了。
  *
  立杆尾炸球,是一种较难的开球方式。
  如果操作不当,会把杆飞出去,随机打中对手,或者把球打出去,也可能把台面的绿呢铲出一个洞。
  如果操作得体,像司若尘这样,开局就能直接创死对手,优势占尽。
  司若尘开球就进了五颗球,三颗拼色,两颗全色,他要选一方,然后继续击打。
  选拼色就只剩四颗球要打,会更有优势一些。而且,拼色球的位置也都不错,赢面很大。
  但司若尘选择了全色,还剩五颗球要打。
  赵行野心情复杂,就如之前他让司若尘先开球,选择将优势让给司若尘,这刻,司若尘也将优势留给了他。
  赵行野有种想气又气不出来,想骂也没有理由的无力感,甚至觉得司若尘很好相处。
  怎么会有这种人!
  他长这么大,第一次体会爱恨交织的感觉。
  当然,很快后者占据上风。
  司若尘开球之后,第一杆再进一颗全色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