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节
“臻臻，未来都是要成为漫画家的人了，不要随便跟人吵架。”秋冉语气不急不缓，“现在所欠的债，将来都是要还的。”
易臻臻心领神会，表情由愤慨转变为得意：“是啊，人在潜龙之时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可不能犯糊涂。”
谢梓珊被气笑：“真是耗子上天秤……”
她的话还没说完，谷向梦忽而攀住了她的肩膀，急急打断：“梓姗！”
秋冉刚才那句话，哪里是对易臻臻说的，分别专门说给她俩儿听的，她们才是未来要站在聚光灯下的人，谢梓珊一根肠子通大脑听不出来，谷向梦才不笨。
任何黑料都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秋冉在警告她。
只是没想到，秋冉一副软包好欺负的样，露出爪子却直接捏住了要害。
“我们京艺美女如云，人才辈出，大家都是潜力股，别说这种伤害同学的话。”谷向梦推了推谢梓珊的胳膊。
接下来就是谷向梦的个人表演了，秋冉懒得再听。
手机里跳出易臻臻发来的微信。
臻果粒：[也不知道谷向梦私底下给谢梓珊拱了多少火，一回到宿舍就开炮，炸得够响的]
秋冉悄悄弯了弯唇，回复：[漫画家要了解人类的多样性，多看多学]
臻果粒：[捧腹大笑.gif]
臻果粒:[冉冉，我发现你是温柔刀]
*
大鱼娱乐大厦7号办公室内，一场严肃的内部工作会结束后，几个同事开始闲聊。
“哎，你们看了今天的热搜没有？京艺这年校花头衔的争夺战都打到微博上来了。”
往年新学期，各大高校也有校花评选的风声，特别是戏剧、电影学院，新人铆足了劲想一鸣惊人，好引起各大娱乐公司注意，为更快入圈铺路。
“看了啊，好几个眼熟的营销号上场了，要我说啊，现在的小朋友本领还没学会，营销的手段见涨，虽说这女孩子也没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但光看这买营销雇水军带节奏的手法，未来要是红不了，可以考虑转幕后。”
“磊哥，你的嘴巴还是这么毒。”一女孩笑着评价，随即反驳道，“但我看后面被提到的那个女孩挺惊艳的，有红的潜质，要不要多了解一下啊，没准捡到个宝贝。”
“不是什么梦吗？后面还有谁上场？”张磊说着，自己已经翻出了手机，“那个小孩来势汹汹，想要压下她的风头可不容易，得下血本呢。”
张磊从词条点了进去，散漫的目光忽而一顿，连坐姿都正了正，把照片放大，仔细盯了几秒，摸了摸下巴：“这图如果没有p得太过，这女孩我倒是挺想亲眼见见。”
“这瓜我是全程围观了。”那女孩接话，“这个梦里花落本来是想给自己铺好路，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后面这女孩，我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误打误撞，为她说话的都是纯路人，真的是用美貌杀出了一条血路，梦里花落砸钱买的词条为她做了嫁衣，有时候红真的是个玄学。”
安静坐在首位低头回信息的万桥抬头，看向正盎然讨论的下属：“什么照片，给我看看？”
“呀，桥哥，你该不会是想带新人了吧？”有人开玩笑，“那咱们公司的艺人可得骂娘了。”
万桥是经纪人当中的后起之秀，自郁琛接管大鱼娱乐后便入了公司，短短几年时间，依靠毒辣的眼光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带出了储淮这个实力兼流量都是顶尖的巨星。
前段时间，储淮合约到期，准备自立门户，相传给出了千万年薪，想把万桥一起带走，万桥愣是拒绝了，守着郁老板给的百万年薪过日子，一时间，公司小姑娘抱着“清冷总裁x王牌经纪人”的cp磕生嗑死。
万桥手下的艺人名额空出来，不少消息灵通的新人砸重金找关系只为了见他一面，公司内的艺人更是削尖了脑袋，不惜触自家经纪人的霉头，也要对万桥示好，刚才的会议，就是在讨论自家公司新签的艺人谁潜力最大，好接手。
“命里带红的人可不得了。”万桥接过张磊递来的手机，视线落在那张点开的图片上，脸上露出微笑，“小火靠捧，大火靠命，这小孩……”
半小时后。
万桥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质沙发椅上，脸上挂着眯眯笑：“郁总，我自己挖个新人行不行？”
专注在显示器上的视线偏了一下，男人黑漆漆的眼珠睇了过去，郁琛：“这就是你们讨论了一周的结果？”
万桥张了张嘴，刚想解释，郁琛又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还真有一个。”万桥顺驴下坡，站了起来，“我只见过照片，真人需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照骗还两说。”
光是看照片就产生这样的兴趣，万桥的第六感向来吊诡，郁琛真正提了点兴致，将转椅挪向万桥的方向：“谁？给我看看。”
万桥递上手机，呈现照片，亲眼看着眼前这个漠视所有美色的男人凝神在少女的脸上。
“哟，不得了。”万桥唇边含着笑，“铁树也能开花。”
郁琛的表情实际上并没有太过反常，只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兄弟对于细枝末节过于敏锐。
郁琛现了端倪，也不恼，淡着声问万桥：“这照片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万桥将微博的事简单概括了一下，见郁琛眉头蹙着，万桥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她在其中，只是巧合？”郁琛抬眸看他。
“要说真没猫腻，我也不敢保证。”万桥两手一摊，“毕竟最初上传这个图片的人是个变量，或者说，从结果看过程，这女孩作为最终的受益方，或许亲自导了一出大戏，先是挑了一个炮灰做足营销，然后她神来之笔摘了桃子，效果炸裂，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女孩确实天纵奇才，天生就该是我圈内的人。”
一席话，反复验证了这个女孩值得一见。
“当然，如果真人颜值大打折扣，评估还得重新做。”万桥故意扬高了尾音：“我去接触看看？”
郁琛那双黑眸敛着，不知藏了多少心思，半晌，眼帘掀起：“去吧，看她想做什么。”
第11章 三次元的眯眯眼都不是好东西
京市的秋天来得比秋冉预估的还要再早一些。
在渝州，11月份都还有可能穿着短袖，京市的朗朗九月，早晨的气温低到需要加一件薄外套了。
秋冉满满一箱的衣服，带的全是夏季穿的裙子，父母邮寄的厚衣服还在快马加鞭赶来的路上。
这天军训结束后，她迫不及待拖着易臻臻去逛商城。
才刚走到校门口，路就被一脸上带笑的男人给拦下，递来一张名片，自称是大鱼娱乐旗下公司的经纪人。
人头涌动的校门口，秋冉低头瞄了眼手中接过的名片，黑色的小卡片左上角印着大鱼娱乐的logo，卡片中央用偏艺术的字体写上了来者的大名：万桥。
“好的，我考虑看看。”秋冉朝来人礼貌笑笑，“我考虑好了会给你打电话，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再见。”
想象中的欢欣雀跃并没有发生，对方甚至应付的措辞过于客气，让万桥以为刚才递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名片，而是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的传单。
“嗯……好，我等你电话。”舌灿莲花的王牌经纪人也有语塞的时候。两个女孩毫不眷恋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默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他向来不靠着装给自己撑场面，但今天为了表达重视，穿的是一身顶奢西装，戴的是价值几百万的卡地亚手表，停在旁边的车是拉风的兰博基尼。
他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再加上他储淮前经纪人的耀眼光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冷遇。
两个女孩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
“冉冉，你小心点，二次元的眯眯眼腹黑有魅力，三次元的眯眯眼都不是好东西。”
“嗯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啊！你们这些小姑娘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
万桥的眯眯笑微微变形。
秋冉忽而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哇，兰博基尼！”易臻臻看见了停在校门口停车位上的豪车，双目放光，“我们学校的富二代这么多吗？哪个系哪个班的啊，好想见见车主！”
秋冉也看去，她虽对车没什么感觉，但是几百万造出来的东西，视觉冲击还不错，她赞同道：“是挺帅气的。”
学校坐落在市郊，需要乘坐地铁才能到达繁华商业区，地铁站距离学校不远，两人步行而去，正手牵手走着，身后传来跑车的轰鸣声，在她们身边降了速。
车窗缓缓降下，秋冉看见了那个叫万桥的男人转过头来，文质彬彬问道：“我今天正好有空，需要送两位一程吗？”
易臻臻的视线从豪车犹疑地挪到万桥脸上，震惊！
秋冉微垂下腰，朝万桥挥手，脸上是轻轻浅浅的笑：“不用了，不耽误您时间。”
再殷勤下去，就是掉份了。万桥微微颔首，关上了车窗，红色的兰博基尼骤然间续了马力轰鸣朝前飞奔，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主的脚是积了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将油门踩得这么深。
“冉冉，他该不会真是大鱼娱乐的经纪人吧？”易臻臻后知后觉，掏出手机去查资料，才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万桥”这两个字，立刻蹦出相关词条。
秋冉也好奇，凑过去看。
“哇靠靠靠靠！！”易臻臻连喊了好几声“靠”，又尖叫几声，才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那个人真的是大鱼娱乐的！这照片跟他真人一模一样！他居然是储淮的前经纪人！那可是储淮啊！”
秋冉自然也看到了，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是疑惑，她又不是表演系的学生，以后也不入娱乐圈，万桥想签她？
但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大鱼娱乐”这四个字，这背后的人是郁琛。
“冉冉！快！快给刚才那人打电话啊！”易臻臻脸都涨红，一边扇风一边催促道。
“嗯……”秋冉陷入沉思，仿佛那个被顶级经纪人看上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当然是要他回来啊！这么好的事，可别夜长梦多。”易臻臻语气急促。
“可我对做艺人这件事没兴趣。”秋冉眼神纠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毕竟是能够靠近郁琛的机会。
易臻臻此刻看秋冉宛如在看仙人。
能够推掉顶尖经纪人递来的橄榄枝，无视大鱼娱乐背后的含金量，以及抵挡住钱途无限的娱乐圈的诱惑，不是仙人是什么？
“好看的姑娘真的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易臻臻欲哭无泪。
随即又想明白了，那得长成秋冉这样，才能够拥有如此任性的资本。
*
秋冉这些天陷入到无尽的纠结当中。
虽然万桥说是从微博热搜上知道她的，但大鱼公司想签新艺人，郁琛作为掌舵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万桥来找他，是在郁琛许可之下的吧？
在一张床上滚过的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公司底下的员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介意吗？还是说，他其实对她也有点兴趣，没准万桥只是对方递来的一把梯子呢？
秋冉躺在宿舍的床上，举着手机，看着联系人中被置顶的第一个发呆。
真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明明他只要勾勾手，她就会毫不犹豫向他跑过去的。
秋冉翻了个身，愁肠百结。
*
万桥最近的脑壳要痛死了。
一方面，想方设法想要见他的艺人组了各种局邀他见面，一方面，自家公司的艺人明里暗里打听他最终的人选，只有秋冉敢这么吊着他，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她到底是手机欠费了，还是看不懂阿拉伯数字？”万桥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跑来郁琛的办公室撒野，“明晃晃大好前程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还在犹豫什么？”
郁琛的眼珠幽幽跟着来回踱步的万桥，一反常态没有撵人，揶揄道：“所以，你是特意跑来你老板的办公室，来彰显你有多无能吗？”
易臻臻心领神会，表情由愤慨转变为得意：“是啊，人在潜龙之时要爱惜自己的羽毛，可不能犯糊涂。”
谢梓珊被气笑：“真是耗子上天秤……”
她的话还没说完，谷向梦忽而攀住了她的肩膀，急急打断：“梓姗！”
秋冉刚才那句话，哪里是对易臻臻说的，分别专门说给她俩儿听的，她们才是未来要站在聚光灯下的人，谢梓珊一根肠子通大脑听不出来，谷向梦才不笨。
任何黑料都有可能成为定时炸弹，秋冉在警告她。
只是没想到，秋冉一副软包好欺负的样，露出爪子却直接捏住了要害。
“我们京艺美女如云，人才辈出，大家都是潜力股，别说这种伤害同学的话。”谷向梦推了推谢梓珊的胳膊。
接下来就是谷向梦的个人表演了，秋冉懒得再听。
手机里跳出易臻臻发来的微信。
臻果粒：[也不知道谷向梦私底下给谢梓珊拱了多少火，一回到宿舍就开炮，炸得够响的]
秋冉悄悄弯了弯唇，回复：[漫画家要了解人类的多样性，多看多学]
臻果粒：[捧腹大笑.gif]
臻果粒:[冉冉，我发现你是温柔刀]
*
大鱼娱乐大厦7号办公室内，一场严肃的内部工作会结束后，几个同事开始闲聊。
“哎，你们看了今天的热搜没有？京艺这年校花头衔的争夺战都打到微博上来了。”
往年新学期，各大高校也有校花评选的风声，特别是戏剧、电影学院，新人铆足了劲想一鸣惊人，好引起各大娱乐公司注意，为更快入圈铺路。
“看了啊，好几个眼熟的营销号上场了，要我说啊，现在的小朋友本领还没学会，营销的手段见涨，虽说这女孩子也没到让人眼前一亮的地步，但光看这买营销雇水军带节奏的手法，未来要是红不了，可以考虑转幕后。”
“磊哥，你的嘴巴还是这么毒。”一女孩笑着评价，随即反驳道，“但我看后面被提到的那个女孩挺惊艳的，有红的潜质，要不要多了解一下啊，没准捡到个宝贝。”
“不是什么梦吗？后面还有谁上场？”张磊说着，自己已经翻出了手机，“那个小孩来势汹汹，想要压下她的风头可不容易，得下血本呢。”
张磊从词条点了进去，散漫的目光忽而一顿，连坐姿都正了正，把照片放大，仔细盯了几秒，摸了摸下巴：“这图如果没有p得太过，这女孩我倒是挺想亲眼见见。”
“这瓜我是全程围观了。”那女孩接话，“这个梦里花落本来是想给自己铺好路，没想到半路被人截胡，后面这女孩，我观察了一下，确实是误打误撞，为她说话的都是纯路人，真的是用美貌杀出了一条血路，梦里花落砸钱买的词条为她做了嫁衣，有时候红真的是个玄学。”
安静坐在首位低头回信息的万桥抬头，看向正盎然讨论的下属：“什么照片，给我看看？”
“呀，桥哥，你该不会是想带新人了吧？”有人开玩笑，“那咱们公司的艺人可得骂娘了。”
万桥是经纪人当中的后起之秀，自郁琛接管大鱼娱乐后便入了公司，短短几年时间，依靠毒辣的眼光和敏锐的市场洞察力，带出了储淮这个实力兼流量都是顶尖的巨星。
前段时间，储淮合约到期，准备自立门户，相传给出了千万年薪，想把万桥一起带走，万桥愣是拒绝了，守着郁老板给的百万年薪过日子，一时间，公司小姑娘抱着“清冷总裁x王牌经纪人”的cp磕生嗑死。
万桥手下的艺人名额空出来，不少消息灵通的新人砸重金找关系只为了见他一面，公司内的艺人更是削尖了脑袋，不惜触自家经纪人的霉头，也要对万桥示好，刚才的会议，就是在讨论自家公司新签的艺人谁潜力最大，好接手。
“命里带红的人可不得了。”万桥接过张磊递来的手机，视线落在那张点开的图片上，脸上露出微笑，“小火靠捧，大火靠命，这小孩……”
半小时后。
万桥坐在总裁办公室的皮质沙发椅上，脸上挂着眯眯笑：“郁总，我自己挖个新人行不行？”
专注在显示器上的视线偏了一下，男人黑漆漆的眼珠睇了过去，郁琛：“这就是你们讨论了一周的结果？”
万桥张了张嘴，刚想解释，郁琛又道：“你有合适的人选吗？”
“还真有一个。”万桥顺驴下坡，站了起来，“我只见过照片，真人需要亲自去看看，是不是照骗还两说。”
光是看照片就产生这样的兴趣，万桥的第六感向来吊诡，郁琛真正提了点兴致，将转椅挪向万桥的方向：“谁？给我看看。”
万桥递上手机，呈现照片，亲眼看着眼前这个漠视所有美色的男人凝神在少女的脸上。
“哟，不得了。”万桥唇边含着笑，“铁树也能开花。”
郁琛的表情实际上并没有太过反常，只是朝夕相处十几年的兄弟对于细枝末节过于敏锐。
郁琛现了端倪，也不恼，淡着声问万桥：“这照片是怎么到你手上的？”
万桥将微博的事简单概括了一下，见郁琛眉头蹙着，万桥问：“是有什么问题吗？”
“你确定她在其中，只是巧合？”郁琛抬眸看他。
“要说真没猫腻，我也不敢保证。”万桥两手一摊，“毕竟最初上传这个图片的人是个变量，或者说，从结果看过程，这女孩作为最终的受益方，或许亲自导了一出大戏，先是挑了一个炮灰做足营销，然后她神来之笔摘了桃子，效果炸裂，若真是这样，那这个女孩确实天纵奇才，天生就该是我圈内的人。”
一席话，反复验证了这个女孩值得一见。
“当然，如果真人颜值大打折扣，评估还得重新做。”万桥故意扬高了尾音：“我去接触看看？”
郁琛那双黑眸敛着，不知藏了多少心思，半晌，眼帘掀起：“去吧，看她想做什么。”
第11章 三次元的眯眯眼都不是好东西
京市的秋天来得比秋冉预估的还要再早一些。
在渝州，11月份都还有可能穿着短袖，京市的朗朗九月，早晨的气温低到需要加一件薄外套了。
秋冉满满一箱的衣服，带的全是夏季穿的裙子，父母邮寄的厚衣服还在快马加鞭赶来的路上。
这天军训结束后，她迫不及待拖着易臻臻去逛商城。
才刚走到校门口，路就被一脸上带笑的男人给拦下，递来一张名片，自称是大鱼娱乐旗下公司的经纪人。
人头涌动的校门口，秋冉低头瞄了眼手中接过的名片，黑色的小卡片左上角印着大鱼娱乐的logo，卡片中央用偏艺术的字体写上了来者的大名：万桥。
“好的，我考虑看看。”秋冉朝来人礼貌笑笑，“我考虑好了会给你打电话，我们现在有很重要的事，先走了，再见。”
想象中的欢欣雀跃并没有发生，对方甚至应付的措辞过于客气，让万桥以为刚才递出去的不是自己的名片，而是游泳健身了解一下的传单。
“嗯……好，我等你电话。”舌灿莲花的王牌经纪人也有语塞的时候。两个女孩毫不眷恋地从他身边擦身而过，他默默低头看了一下自己的装扮。
他向来不靠着装给自己撑场面，但今天为了表达重视，穿的是一身顶奢西装，戴的是价值几百万的卡地亚手表，停在旁边的车是拉风的兰博基尼。
他仪表堂堂，人中龙凤，再加上他储淮前经纪人的耀眼光环，不应该受到这样的冷遇。
两个女孩嘀嘀咕咕的声音从前方飘过来。
“冉冉，你小心点，二次元的眯眯眼腹黑有魅力，三次元的眯眯眼都不是好东西。”
“嗯嗯，我知道的。”
你知道什么啊！你们这些小姑娘都是从哪里学来的歪理！
万桥的眯眯笑微微变形。
秋冉忽而觉得身后阴风阵阵，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哇，兰博基尼！”易臻臻看见了停在校门口停车位上的豪车，双目放光，“我们学校的富二代这么多吗？哪个系哪个班的啊，好想见见车主！”
秋冉也看去，她虽对车没什么感觉，但是几百万造出来的东西，视觉冲击还不错，她赞同道：“是挺帅气的。”
学校坐落在市郊，需要乘坐地铁才能到达繁华商业区，地铁站距离学校不远，两人步行而去，正手牵手走着，身后传来跑车的轰鸣声，在她们身边降了速。
车窗缓缓降下，秋冉看见了那个叫万桥的男人转过头来，文质彬彬问道：“我今天正好有空，需要送两位一程吗？”
易臻臻的视线从豪车犹疑地挪到万桥脸上，震惊！
秋冉微垂下腰，朝万桥挥手，脸上是轻轻浅浅的笑：“不用了，不耽误您时间。”
再殷勤下去，就是掉份了。万桥微微颔首，关上了车窗，红色的兰博基尼骤然间续了马力轰鸣朝前飞奔，不知道的，还以为车主的脚是积了多大仇多大怨，才能将油门踩得这么深。
“冉冉，他该不会真是大鱼娱乐的经纪人吧？”易臻臻后知后觉，掏出手机去查资料，才在搜索引擎上输入“万桥”这两个字，立刻蹦出相关词条。
秋冉也好奇，凑过去看。
“哇靠靠靠靠！！”易臻臻连喊了好几声“靠”，又尖叫几声，才能暂时压抑住内心的震惊，“那个人真的是大鱼娱乐的！这照片跟他真人一模一样！他居然是储淮的前经纪人！那可是储淮啊！”
秋冉自然也看到了，除了诧异之外，更多的是疑惑，她又不是表演系的学生，以后也不入娱乐圈，万桥想签她？
但更吸引她注意力的，是“大鱼娱乐”这四个字，这背后的人是郁琛。
“冉冉！快！快给刚才那人打电话啊！”易臻臻脸都涨红，一边扇风一边催促道。
“嗯……”秋冉陷入沉思，仿佛那个被顶级经纪人看上的人不是自己，“为什么要给他打电话？”
“当然是要他回来啊！这么好的事，可别夜长梦多。”易臻臻语气急促。
“可我对做艺人这件事没兴趣。”秋冉眼神纠结，“让我再考虑一下吧。”毕竟是能够靠近郁琛的机会。
易臻臻此刻看秋冉宛如在看仙人。
能够推掉顶尖经纪人递来的橄榄枝，无视大鱼娱乐背后的含金量，以及抵挡住钱途无限的娱乐圈的诱惑，不是仙人是什么？
“好看的姑娘真的可以这样为所欲为吗？”易臻臻欲哭无泪。
随即又想明白了，那得长成秋冉这样，才能够拥有如此任性的资本。
*
秋冉这些天陷入到无尽的纠结当中。
虽然万桥说是从微博热搜上知道她的，但大鱼公司想签新艺人，郁琛作为掌舵人，不可能不知道。
那么，万桥来找他，是在郁琛许可之下的吧？
在一张床上滚过的人，突然摇身一变，变成了自己公司底下的员工，他心里在想什么？不介意吗？还是说，他其实对她也有点兴趣，没准万桥只是对方递来的一把梯子呢？
秋冉躺在宿舍的床上，举着手机，看着联系人中被置顶的第一个发呆。
真想说什么，为什么不给她打电话？
明明他只要勾勾手，她就会毫不犹豫向他跑过去的。
秋冉翻了个身，愁肠百结。
*
万桥最近的脑壳要痛死了。
一方面，想方设法想要见他的艺人组了各种局邀他见面，一方面，自家公司的艺人明里暗里打听他最终的人选，只有秋冉敢这么吊着他，到现在还没有给他打电话。
“她到底是手机欠费了，还是看不懂阿拉伯数字？”万桥一口浊气堵在胸口，跑来郁琛的办公室撒野，“明晃晃大好前程的机会摆在她面前，她还在犹豫什么？”
郁琛的眼珠幽幽跟着来回踱步的万桥，一反常态没有撵人，揶揄道：“所以，你是特意跑来你老板的办公室，来彰显你有多无能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