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3节
  这当然不是初拥,奥尔只想很普通地咬上杰克一口,保持十几秒。有前边的事情做铺垫,为他进行一点心理暗示,让他以为自己更强壮之类的。但在蛇牙扎进去的时候,奥尔忍不住想着,如果他拥有的不是毒腺,而是拥有某些神奇的治疗液该有多好?
  那样他就可以治疗达利安了……
  就是这走神的一瞬,他突然感觉真的有液体从腺体中被挤压出来,流过蛇牙了——腺体中的液体被挤压出去,他是有感觉的,液体流过牙齿时的感觉则有些类似于在蓝星做牙根管治疗时,大夫用水冲刷牙洞,
  “!”奥尔快速松开了杰克的脖子,但他还是用抱歉的表情看着杰克。他以为自己一会儿就要看见杰克被融化成一团烂肉了,“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初拥,他大概有些不适应。”
  杰克的眼神迷离,他捂着脖子,像是喝醉酒一样摇摇摆摆的,突然,他捂着肚子开始呕吐,可除了唾液没能吐出什么。又过了一会儿,他的呼吸开始急促,谁都能看见,他的脸在越变越红,杰克一边大口喘着气,一边撕扯自己的衣服,他脱掉了外套,又脱掉了衬衫。
  杰克的上半身肌肉也是红色的,在现在不算太冷的气温中,蒸腾的热气从他身上冒出来,简直像是熟了。
  他肌肉开始颤抖,甚至轻微的移动,杰克开始掉头发,又有大量的皮屑从他的身体上掉落,肉眼可见地在地上积了一层“垃圾”。伴随着这些变动,杰克身上几处旧伤的痕迹越来越小,终于消失……
  整个过程大概持续了十分钟,杰克喘着气站了起来。
  作为凯特尼斯家青年一代的佼佼者,他的生活从来都不轻松,他看起来比实际年龄年长得多。现在就是最不熟悉他的奥尔也能看出来,他变年轻了。
  他的皮肤不用说变得十分白嫩,露在外边的部分看不到一丝伤痕,肌肉匀称充满了健康的力量感,刚刚过了耳朵的头发茂密蓬松,他的那张脸明明没什么改变但就是让人觉得他浑身都透着青春,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
  奥尔尽量保持面无表情,仿佛一切都在自己的掌握中。
  md真的没有系统的存在吗?金手指太多也不好啊!不过……回家就能给达利安治病了,那么这能力也是挺好的。
  不过,得想法子尽量保守这个秘密,这种异能太逆天了,一旦消息传出去,钱德勒都会想让他咬一口。
  “啊……啊……我的神啊……”祖父跌坐回了椅子上,发出悔恨的呻吟,“我错过了什么?请原谅我竟然走上了邪路,神啊,神啊……”
  剩余的几位中年人也阴沉地看着奥尔,他们已经彻底舍弃了血肉之躯,虽然拥有了长寿,以及人类没有的力量,但很显然也失去了很多。比起因为时间而腐朽地死去,机械飞升当然是更好的选择。但眼前的事实告诉他们,还有更高的。
  奥尔看着这些人的表情,心里竟然有些爽,现在这些人的心情一定比死亡更让他们的痛苦。
  “情报。”
  祖父死死盯着奥尔,眼珠偶尔会转一下,奥尔知道他在想什么,但最终这位大佬还是有那么一点底线的。他拉开书桌的一个抽屉,奥尔看不见他的动作,但知道他应该是碰触了暗格。
  “一本是我所知道的远古信徒名单,一本是图纸。图纸不是全部,另外三分之一不在这个房间,甚至不在这栋宅邸里。”他把两个笔记本直接扔向了奥尔。
  奥尔接住了笔记本时,祖父也提着一个看起来颇沉重的箱子从书桌后走了出来:“在你们围剿远古期间,你们必须为我提供保护,当最混乱的时间过去,我会将另外三分之一的图纸交给你。请放心,那些图纸上的大多数地铁线路甚至都还没有开工,所以您不需要担心在这期间会发生什么惨剧。”
  “父亲……”仅剩的三位中年人看向祖父,现在的情况怎么看都像是祖父即将抛弃他们。
  “为什么现在都表现出一副对我依依不舍的样子呢?你们从很久很久之前,不是就已经认为自己长大了吗?”
  有人想走,脚步已经后挪,只差一个转身,但有人比他反应更快:“我也可以与您合作,蒙代尔警官。”他提醒了另外两人。
  “是的,我们也可以。”
  他们真该看看那些年轻人的表情,虽然刚刚还恐惧得就像一群雏鸟,可现在他们的表情已经彻底被愤怒所取代:“你们疯了吗?”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们要让警察保护?”“一个根本不是人的警察。”“远古是什么东西?”
  三个中年人里有一个稍微有些心软:“年轻人们,你们根本不理解远古是一个怎样的庞然大物,凯特尼斯家在远古的面前就如一颗鸡蛋,对方可以随意选择,到底是打碎鸡蛋做炒蛋或者直接将鸡蛋放进滚水里煮熟。
  就是这么容易,那一切都不是人力可以抗衡的。
  跑吧,跑得越远越好。假如遇见了远古的人,就把一切过错都推在我们的身……”
  突然!奥尔转身,一把抱住了……芭芭拉夫人和杰克。芭芭拉夫人在刚刚奥尔抬手拦住她后,就缩在奥尔身后的阴影里保持安静,杰克在挨了奥尔一口后彻底跟芭芭拉夫人紧紧挨在了一起,奥尔也只能两个人都抱住。
  ——那两本笔记本被奥尔用极快的速度扔在了芭芭拉夫人怀里,现在紧紧夹在三个人的身体中间。
  白色的火焰如洪水一般轰然冲破了窗户,顷刻就灌满了整个书房,房间内所有的一切都这有着奇异流水质感的火焰点燃了,无论是书架、地板、桌椅,还是活人,或者被改造的活人……
  那些年轻人们瞬间变成了灰烬,祖父和他三个儿子的金属身躯也在燃烧,他们张大嘴巴惨叫着,构成他们身体的金属化成一滴滴金色、银色、红色的液体滴滴哒哒落在地上,即使钢铁之躯在白色火焰中也如一个太阳下的冰人。
  火焰持续了两分钟,随着一阵疾风之声,仿佛被什么东西吸引,如泄洪一般通过残破的窗户涌向了屋外,消失了。
  一个黑袍身影从屋外走了进来,相比起奥尔刚进门时的枪声阵阵,这时的大宅安静得骇人。夜风吹过,几处原本该有人值守的屋顶或阳台已经空无一人,只在地上有着一层灰烬。
  刚刚的火焰不止烧掉了一楼书房里的所有东西,还使得墙体变形。一楼的屋顶也就是二楼的地板发生了倾斜,男人并不在意这个,一脚踢碎了破碎窗户下方的墙壁,直接走了进去。
  他的视线在书房中扫过,房间中已经空无一物,在一片黑暗中的几点亮光,也只是几颗金属球,算是祖父几人的骨灰了。火焰燃烧中应该还发生了爆炸,所以房门也被炸飞了。
  第183章
  兜帽外的嘴上露出了一丝冷笑,男人转身准备离开。就在他走向自己踢出来的那个出口时,突然!从倾斜坍塌的二楼朝下扑出一个身影。
  ——“哇!”
  鸦鸦一如既往地立大功,虽然这家伙一路悄无声息就进来了,以至于它发现得也有点迟,人都到门口了才确定不对劲,但毕竟是及时警告了。奥尔也不知道外头发生了什么,只是保护住芭芭拉(捎带着杰克),当高温降临,他下意识张开翅膀,同时扛着两个人,快速冲出了这个房间。如液体般的火焰完全是舔着他的脚跟。
  被保护的两个人也都很聪明,第一时间紧紧抓住奥尔的脖子,只是冲出去时有点头晕。
  此刻奥尔的衣服又没了,现在的模样之所以比人猿泰山好,也只是因为部分未能收敛的羽毛包裹在他的腰腹间。
  现在杰克带着芭芭拉,笔记本,还有奥尔的怀表离开了(怀表的银链子烧断了,奥尔可不想它毁于之后的战斗),奥尔不信任他们,不过有奥丁盯着,他们俩逃也逃不到别的地方去。
  男人被奥尔一脚踢中脑袋,身体明明已经向外飞出,却硬生生半路一扭,躲开了奥尔的第二脚。他的掌心变成了两根空空的黑管,如水的火焰喷涌了出来。
  奥尔只是闭上了眼睛,但冲击的速度丝毫没有减,这种火焰确实也会让他有烧灼感,但程度类似于他还是人的时候被小米辣的汁水蹭了一手,还在他可以忍受的范围内。
  男人身体向后一倒,直接躺在了地上,他的腹部打开,一个火球直接喷出来,冲击力将奥尔炸飞了出去。
  奥尔重新稳住脚步时,不得不控制着羽毛朝下遮了遮,毕竟他是一个文明人。
  男人的兜帽掉了,露出一颗不止没有头发,连眉毛和眼睫毛都没有的,彻彻底底的光头。他看着奥尔,露出笑容:“你确实是一位出色的血族觉醒者,我同意你进入远古了。”
  “火焰祭司?”
  奥尔问,男人矜持地点头,奥尔的回答是冲了上去。
  火焰祭司被打得后退几步,他的披风落在了地上,里边的衣服瞬间化成了飞灰,不过没什么露出来的,因为他变成了一个彻彻底底的火人。
  “过分傲慢可不是一种美德,你该被教导一下,血族的王储。”这种状态的火焰祭司依然能开口,只是他的声音变得非常古怪,变得摇摇曳曳扭曲不清。
  战斗开始!
  火焰祭司果然人如其名,状态全开的他,火焰并非只附着在他的体表,他像是一个真真正正由火焰组成的“东西”。奥尔的攻击能击碎一小块火焰,可无论是手、脚、躯干,甚至头颅,都会很快重新长出新的部分。
  “我可不是那些蹩脚的什么‘机械造物’与生命结合的劣等品,这是真正的神明的力量,古神的力量。无论魔女、狼人、血族,在远古时,也不过是古神的奴隶。而人类,甚至连奴隶的资格都没有,不过是宠物与家畜而已。
  感受我的威能,服从我!”
  战斗让火焰祭司越来越兴奋,他身上火焰流淌的轨迹也越发清晰。
  奥尔喘着粗气,他的皮肤在红色与白色之间快速转变,与火焰接触得最频繁的双手与小臂上甚至开始出现了水泡,眨眼间又愈合。
  奥尔没感觉恐惧,他当然知道对着火焰挥舞手臂是没用的,要熄灭火焰就要直接阻断燃烧路径,他觉得火焰祭司也该有个核心之类储存能量的东西。但要么是他想错了,要么这家伙在不断转移核心。
  既然寻找核心没用,那就只能用另外一种方法了。
  “这对我没用。”火焰祭司甚至不再躲闪,他的头缩入胸腔,彻底化成一团亮白色的火焰,在奥尔冲上来时,包裹在奥尔的身上,顺着他的身体流淌,甚至意图钻进了奥尔的耳洞与鼻孔里。
  奥尔的翅膀猛然张开,并拢在一起后又向下包裹,眨眼间,把奥尔包裹成了一个真正的“羽毛球”。但这个看似毛绒绒的球体,其实封闭得十分严密,奥尔身上那些看似柔弱的羽毛,其实柔韧又坚硬。
  正面对垒是没用的,奥尔身体紧紧蜷缩,双腿曲起,双手捂住耳朵,手肘抵在腿上,鼻子紧紧压在自己的膝盖上。
  狭小的空间中温度倏然升高,奥尔当然知道不是所有物质的燃烧都需要氧气,某些物资在无氧情况下也能燃烧。但它们总是得烧点什么吧?封闭起来,就算不行,至少也能试探出什么。
  在奥尔头脸上肆虐的火焰缩了回去,“轰——”地一声,火焰猛地炸开。从外头看,奥尔的“羽毛球”像是个被吹了一口气的气球瞬间膨胀,但只是一瞬间就缩了过去。
  奥尔闻到了奇怪的味道,一种带点甜的金属味?他的眼睛张开一道细缝观察情况。
  狭小的空间中,那团火焰意图重新扭曲出头部。亮白色的火焰还是很美丽的,但严重变形的支离破碎的脸就只有丑陋与恐惧了。
  温度越来越高了,当火焰重新朝着他的脸扑来时,奥尔再次闭上了眼睛。火焰升高到了更可怕的温度,奥尔身上被点着了,他的头发,他的头皮,额头上的皮肤都开始燃烧,火焰继续蔓延,他的眼皮被烧掉,再也不能保护眼球,疼痛的泪水还没来得及流出眼窝就已经被蒸干。
  奥尔想惨叫,但火焰必定会顺着喉咙涌进身体里,那时候他就真的撑不住了。他必须要撑住——奥尔脑海里也只剩下撑住这个词了。都到这个地步了,再没有第二个选择,一旦被这家伙跑出去,那吃过一次亏的火焰祭司,绝对不会给奥尔第二次近身的机会。
  他火焰的形态,太容易逃跑了。
  火焰在燃烧,奥尔在飞快地自愈,火焰总是烧不进骨头里的,奥尔就能撑住。
  彻底化为火焰的火焰祭司大脑也有些迟钝,他过了一会儿才终于意识到烧不死奥尔,转移目标去灼烧翅膀与他背部相连的根部。可看来易燃的羽毛却无法点燃,奥尔的背倒是能被点燃,但皮肉都烧尽后,他的肋骨与腹腔外层有一层透明的膜,不是胸膜或腹膜,是人类没有的零件。
  这层膜仿佛透明的玻璃,看似无比脆弱一戳就破,奥尔的内脏就在眼前,翅膀也连接在这层膜上,但火焰从亮白色烧成了一种诡异的橘红色,却也没能突破。
  奥尔的头部这时候恢复了,他也终于能哭了,眼泪把他的腿打湿了,为了忍疼,他不得不咬住自己腿上的肉,几次牙齿深深切入肌肉,试图用一种疼痛掩盖另外一种疼痛。
  火焰恢复成了亮白色,铺满了“羽毛球”内部的所有空间,妄图寻找一个缝隙,但它没找到。
  得到喘息机会的奥尔眯缝眼看着火焰,觉得它的体积貌似变小了?
  “啊——!愚昧者!蠢货!疯子!”火焰祭司又开始出声了,他的声音更怪了,忽远忽近的,还有些滋啦滋啦的声音,像是耳麦接触不良时听歌。
  奥尔再次闭眼,继续装死,反正已经撑到现在了,如果不能继续撑下去,那之前的罪不是白受了吗?
  火焰祭司的火焰终于越来越小,越来越微弱,一颗橙子大小的金黄色多面晶体落在了奥尔的面前,晶体的内芯处有明显的异物,像是一团流沙,又像是一团火焰。
  火焰祭司就这么凉了吗?虽然奥尔疼得死去活来,而且现在感觉异常地饥饿——刚穿过来也是刚刚作为血族觉醒,每天都无比饥渴时,也没有现在这么饿。
  奥尔摇晃了两下脑袋,他脑海里竟然出现了扑到达利安身上撕扯他脖颈的血管去吸血的幻象。毕竟,达利安对他来说是最美味的食物。
  赶紧回家找人吗?可这块晶体还是让奥尔有一种危险感。而且假如真的是这东西让火焰祭司拥有了可怕的力量,那奥尔觉得,他把这东西带出去,无论让诺顿帝国或血族得到,结果都不会美好。更糟糕的是让光明教、正辉教之类的家伙拿走,折腾出些什么圣子圣女之类的。毕竟这东西假扮小太阳还是很像的。
  他看着晶体,直接张嘴,弹出的尖牙将毒液滴落在了晶体上,但那些过去效力惊人的毒液现在就像是水一样,从晶体外层上滑落,滴落在了奥尔自己的翅膀上。他对于自己的毒液是有耐受性的,否则现在乐子就大了。
  “咔!”酸液不行,那就直接上嘴,奥尔捧着晶体,就像是只仓鼠捧着核桃一样开始硬啃。
  一阵咯吱咯吱的声音之后,奥尔看了看晶体,还真让他嗑掉了一小层,那就继续。
  奥尔刚才被做成火热烧烤时的愤怒,大概都倾注在啃晶体上面了,想象成现在生啃的是那位火焰祭司的肉。他就这么一点一点地,把晶体啃开了。实际上晶体只有最外边的一层比较僵硬,完全是用他的牙齿与晶体较劲,彼此打磨,后边的晶体就很容易被弄开了。
  接近中心异物的最后一公分更是脆弱到如同硬糖,奥尔用手指头抠一下就开了,奥尔的指头继续戳,中间的那团异物“噗叽”一声,碎裂开了,如水银一般化成了七八个更小的球体,从晶体里滚出来。
  这样,应该就彻底没事了吧?
  奥尔松了一口气,展开翅膀,站了起来。那些小球体从他的翅膀上滚落,掉进了他脚下漆黑的地面上。他的头发比之前竟然还长了一点,亚麻色的长发已经及肩。
  现在外头竟然已经是中午了,虽然气温一如既往的不高,但太阳58挂在中天,奥尔看着太阳,也是很理解为什么人类会崇拜它了,毕竟真的……
  “轰——!”白色火焰从奥尔的脚下冲了起来!
  “你要为此付出代价!付出代价!代价!”火焰生出了十几个头颅,他们无一例外都是愤怒的表情,十几张嘴一起呐喊,声音重叠在了一起。
  “奥尔!蹲下!”
  奥尔下意识蹲下,一条鞭子快速地擦着他的头顶飞过,奥尔感觉到了一丝寒意?不是比喻,是清晰的,真实的寒意。
  鞭子从火焰祭司的中间抽过,直接将他抽成了两段。火焰祭司的下半截瞬间炸了!蹲在地上的奥尔被掀飞了出去。
  他抓着地稳住自己,立刻站起来要去追,他绝对没看错,那家伙的上半截飞走了。但一个人拉住了他的胳膊:“不用着急,在这等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