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节
  陈至谦接过报纸看上头一条消息:
  “樊琪炒股把黑白熊当吉祥物”
  文章里说樊琪为了推老公的产品也是拼了,在炒股大赛把一只打腰鼓的熊猫做吉祥物,被嘉宾问了,哪个炒股的会拿熊做吉祥物?
  “老板,老板娘那一口英文流利得就跟母语似的,关键是她说她的英文是用一年时间练出来的,而且她的金融知识……”
  陈至谦听明白了,樊琪在电视里用了英语跟那个卡特交流,他替她圆谎:“她想演戏也一根筋,撞了南墙才回头,学这个又是一根筋。你想学就就听她的话,《新概念》每一篇都背到滚瓜烂熟,不过不要怪我没提醒你,她记忆力超好。”
  陈至谦拿着报纸进自己的办公室,再次翻看报纸,图片上樊琪手里托着的熊猫。放下报纸,他拿起桌上一男一女两个玩偶,嘴角扬起……
  第67章
  ◎许妙儿说:谢谢!◎
  琪琪这么卖力地推销他的游戏, 陈至谦拿起电话打给周雅兰:“雅兰姐,昨天琪琪在节目里推熊猫西西,你那里准备得怎么样了?要是差不多了, 就尽快把这个产品推向市场。”
  “正要跟你说呢!傅老板让我约你和琪琪一起吃晚饭,琪琪操作他那个账户, 明明是以收购益和为目的进行操盘, 她昨天打电话给傅老板,说想先趁着机会赚一票拉低收购益和的成本……”
  樊琪趁着大盘好放掉了部分已经益和股份,又买入了耀华的票, 这样一来可以打压益和的股价,在这样大势里让它少涨, 缓涨,打时间差,二来还能赚一票。
  让傅老板想不到的是他交给樊琪的账户,如今已经盈利超过20%,固然是大盘上涨, 但是他让长兴经纪行代理的账户,没有指定收购要求,在同样期间内, 还没到这个收益。
  “好啊!我问问琪琪, 晚上有没有空, 一起吃饭。”
  “等你消息。”
  陈至谦打电话给樊琪。
  昨天大盘指数涨疯了,今天大盘直接高开,知道它会冲高回落, 樊琪没扔手里的票, 让它去调整, 这个时候稳住心态, 不追求一时的高低,拿得住票才是真,否则很容易卖飞。
  果然开盘二十多分钟短暂下跌之后,股票经纪行板块再次上攻,豪达盘子小容易炒作,领涨整个板块。
  耀华盘子比较大,没有豪达那样攻势凌厉,但是稳扎稳打,上两个多点横盘半个多小时再上拉,非常稳健。
  航运板块涨势没经纪行好,也有两三个点的收益。
  持股待涨的感觉太好,樊琪无聊地只能玩熊猫。
  上辈子床上一堆的熊,自己炒股照样炒得跟开了印钞机似的。这辈子还不能在桌上摆个熊猫了?
  她手里客户就傅老板一个,这几天倒是有老板找廖继庆,廖继庆征求她意见之后,都以她要专注比赛而回绝了。
  廖继庆此刻站在台下,他这个角度看得清清楚楚,整个台上十八个位子,两个空了,十五个人都认真看电脑,就樊琪在认真玩玩偶,她这是真的在玩,还是给她老公宣传?
  樊琪听见电话铃声响了,接电话:“晚上吃饭?好的呀!”
  现场通话会被录音,樊琪简单应了一句,挂断电话,继续摸猫。
  陈至谦半导体签约,樊琪《谁是股神》连续两天第一,又是在股市红火的前提下,但凡有她的消息报纸杂志销量都大增,很多杂志都拿出了她之前拍的剧照和泳装写真炒冷饭。
  不过报纸电视更想要的是她当前的图片,汤远超很懂炒作,她百无聊赖摸熊猫的画面上了中午的电视台新闻。
  中午,陈至谦约了冯学明和邹碧君在酒店吃饭,商量给冯学明赶工秋冬装的事。
  酒店位于中环,中午商务人士用餐比较多,西餐厅里挂着多台电视机,播放着财经新闻,最主要的是播报早盘股市消息。
  陈至谦边吃边听冯学明说刘襄年为了逼他回天禾使出的手段,让他投入那么多的精力,眼见品牌要起来,去面临无法铺货的苦闷。
  这不过是上辈子用在自己身上的手段,换了个人用罢了。上辈子刘襄年逼自己继承天禾,打压他,逼迫他,却对冯学明内心有着亏欠,天禾的资源任由他使用,wo趁着那个机会发展起来。那时候,冯学明愤愤不平,觉得自己为了符合刘襄年的期望付出那么多,最后却要丢便丢。今时今日,刘襄年让他回去,他依旧满腹牢骚。
  有庄玲玲打过招呼,邹碧君自然会帮这个忙,她给冯学明说了一下自己的计划,从针织衫到大衣,乃至羽绒服等各个品类的大致时间,已经是八月末,能一个月赶这么多出来,已经是帮了大忙由衷感激。
  陈至谦喝着咖啡,看着电视里樊琪在摸玩偶的画面。
  冯学明顺着他的目光仰头看,又看陈至谦,自己忙得焦头烂额,他悠然喝着咖啡,他们之间高下立分,自己还有什么意难平的?
  樊琪的画面过去,一点的整点新闻开始,除了本港的一些时政要闻之外,一条消息:“冯学杰男友威廉今晨发生车祸抢救中。”
  陈至谦皱眉,上辈子冯学明的这个弟弟出柜的消息被爆出来是四年后了,这个洋人男友也发生了车祸,车祸之后截掉了一条腿,冯学杰认为是冯世昌要撞死他的男友,两父子闹得到决裂的地步。
  不过后来,媒体推测用这种手段的极可能是冯学明,因为最后是他获利了,成了冯家的继承人。
  这辈子冯学明对外宣称既不要天禾,也明说不想要冯氏企业,谁能猜到他才是这件事的幕后黑手?终究是刘襄年亲自教出来的,只要能够达到目的,他会不择手段。看他们一脉相承的祖孙俩最后谁斗得过谁吧?
  陈至谦回公司,下午约了夏鹏程,商量厂房设计的事,另外,他得问一下合拍卡通片的进度。
  忙了一个下午,已经到了四点半,陈至谦收拾了办公桌要走,看见桌上的一对玩偶,把两个玩偶收进包里,走出办公室。
  “老板,去接老板娘吗?”
  “小别胜新婚,老板出差几天铁定想老板娘了。”
  “真羡慕你们那天去酒会的,可怜我那天加班加到晚上十点,没有机会见老板娘。”
  陈至谦转头跟秘书兼行政经理的吴姐说:“吴姐,看看哪个周六安排一天家庭日,邀请全体职员和家属一起参加?”
  “老板要带老板娘来吗?”
  “都说带家属了,能不带老板娘吗?”
  陈至谦笑着说:“最好尽快,因为我有亲戚要来港做手术,到时候可能抽不出时间。”
  “那就这个周六啦!”有人急得不行,“南丫岛或者西贡吃吃海鲜,吹吹海风。还有啊!广告里老板和老板娘在沙滩上相遇,我们让他们在沙滩上打啵,好不好?”
  “你们别胡闹。”陈至谦警告。
  “老板担心了哦!”
  公司里年轻人多,都爱闹,越是说,他们越是来劲,陈至谦连忙走出去,下楼开车去联交所大楼。
  都在中环,非常近,一会儿就到了,陈至谦把车停了,去往大楼门口,他才出现在广场上,立马被守候的记者团团围住。
  楼上此刻已经到了收盘总结的时候,樊琪面前的黑板上什么都没有,然而她今天的收益依旧保持第一,豪达经纪行再涨了十四个点,远航集团也涨了五个多点。
  樊琪一脸嫌弃地看着廖雅哲,早上跟他说了让他不要乱动,他偏不听,早盘调仓,卖飞了,再追涨,这下好了,掉一位了吧?
  廖雅哲退了一位,上来的是那位稳扎稳打的老经纪,那位老经纪说了一下自己的看法,跟樊琪说:“我昨天仔细研究了gigi的操作,她的买入点很有意思……”
  这位谈了自己的看法,樊琪点头:“您说得很对,比如我买入豪达……”
  樊琪跟他说了如何判断,什么样的股票有成妖的潜力。这种观点对绝大部分人来说,可能就跟听算命先生胡诌一样,这位经纪连连点头:“确实是这样。打妖股,捉妖?我也想要一个打腰鼓熊猫,可以吗?”
  “我回去问问我老公,这个应该是样品吧?”
  “好,谢谢!”
  轮到廖雅哲,在樊琪不善的眼神下,他说:“胜败乃兵家常事。”
  不过,他一出演播厅就被他爸给骂了:“沉不住气,就知道上蹿下跳。”
  许妙儿继续列第四,其实她的表现很不错,但是长兴她最高,其他两个成绩更差,长兴最高有什么用?如果说一天被超过也就算了,连续三天被那个当初被她嘲笑,怀揣两万块也敢让王牌经纪人服务的樊琪压头顶,这两天在家,她被她爸骂,她满脑子都是樊琪的操作,最后她得出一个结论,樊琪确实有能力。
  许妙儿看着樊琪和廖雅哲他们出去,演播厅的灯光已经暗了下来,她站在樊琪的位子面前,她必须承认,跟樊琪相比,她有很大的差距。
  许辖走进来,看见女儿呆愣愣地看着樊琪的位子:“你在这里做什么?你待在这里有用吗?从小在交易会里长大,在股市交易黑板上涂涂写写的人,居然还不如一个入行才几个月的小明星,我的脸都给你丢尽了。你的差劲表现,使得长兴股价在这样的市场里涨幅落在中下层。”
  许妙儿看着她爸,吼:“我哪里做错了?”
  “你还敢说你没做错?跟你说,你结婚嫁人生子就算了,非要上那个女人的当,来这里参加大赛,现在知道丢人了?”
  “我除了嫁人,就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吗?就算是现在这个成绩,难道我就不配在这个市场里吃饭?”许妙儿红了眼,问,“我和冯学明好歹还是从小一起长大,你后来看见陈至谦好,就打算把我嫁给陈至谦,刘老爷根本没办法控制陈至谦,你又想叫我嫁给朱家那个花花公子,他们家的烂事儿还不多吗?我就是一个物件吗?你想送给谁就送给谁?嫌弃我不够好,反正长兴也不是我的,你儿子肯定比我好,你让他来啊!”
  许辖伸手要打许妙儿,听见一声大吼:“你干什么打人?”
  许辖被这个声音喝止了,他回过头,看见樊琪快步往里走。
  跟廖继庆聊完今天的操作,樊琪想起第二名的老经纪也想要一个玩偶,她突然有了一个灵感,熊猫西西穿道袍,手里扯幡旗,上写“捉妖”二字。
  她回来拿玩偶,想要等下晚饭的时候,拿着玩偶比划给雅兰姐看,没想到撞到父女这样的对话。
  她走到父女俩前面,拿了熊猫,看着眼睛通红的许妙儿:“你除了代表长兴,你还代表女股票经纪,无论是我还是你,都是出色的股票经纪。你不配在这个市场上吃饭,还有几个人配在这个市场上吃饭?”
  樊琪上辈子她最恨论坛上有些男人说女人不适合炒股,因为不够果断,不够有逻辑能力,她就不知道了,难不成海绵体还有思考和决策功能?她才不管自己跟许妙儿之间的关系怎么样?现在就站许妙儿。
  她看向许辖:“什么叫这样的市场?承认自己错了,牛市来了,很难吗?”
  樊琪转身往外走,听见一声:“樊琪!”
  她回头见许妙儿满脸是泪,她说:“谢谢!”
  第68章
  ◎陈至谦,我跟你说……◎
  自己一时冲动, 换来许妙儿如此强烈的反应,樊琪有些不好意思,露出一个笑容:“不客气!我先走了。”
  她往楼下去, 门口记者比陈至谦跑得快,话筒恨不能怼到樊琪脸上, 一口一个“陈太”, 问的问题五花八门。
  对此她连续回答:
  “我的排名,没有变化。”
  “对后市依旧看好,这是一轮以年为单位的牛市。”但是也只有一年。
  “对普通人的建议?港口、地产、消费品、经纪行、银行这几类, 挑业绩不错的,买进去, 不要动,持股一年,明年今天抛出就好。看大趋势炒长线,对普通人最为友好。”
  “……”
  等樊琪回答了几个问题,陈至谦进来牵住她的手:“不好意思, 我们晚上约了朋友吃饭。”
  樊琪被陈至谦带着离开,两人上了车,樊琪呼出一口气:“陈至谦。”
  “嗯?”
  “你说我是不是多管闲事?”樊琪把刚才自己上楼碰到那对父女的事情说给他听, 陈至谦摇头:“你这是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真的吗?”
  当然!陈至谦记得上辈子, 刘襄年害死那个樊琪后, 一度想要逼着他娶许妙儿,后来刘襄年计划落空。许妙儿嫁给珠宝商朱老板那个风流成性却又一事无成的公子。那个二世祖风流犹在冯学明之上,却毫无能力。强势甚至带着尖刻的许妙儿如何能忍受什么都不如自己的男人在外风流放荡?两人争吵不断, 甚至在闹市街区大打出手。
  港城因为特殊的历史原因, 男人有钱找二房三房天经地义, 女人攀附有钱已婚男人做人二奶三奶也没问题, 唯独对那个男人的太太很苛刻。没有人指责那个二世祖不负责任,却对身为大家小姐的许妙儿,当街撒泼大肆报道。“疯婆子”、“泼妇”、“没教养”……
  一时间许妙儿占尽了电视报纸,狗仔以追踪许妙儿的失控为乐,许妙儿在这样的压力下重度抑郁,跟那个二世祖离婚。
  离婚之后的许妙儿过得很糟糕,偶尔上报纸的形象,照片里整个人瘦到骷髅架子包一层皮。
  许辖嫌弃这个女儿给他丢人,压根不愿提起这个女儿,最终许妙儿在四十不到的年纪死了,许辖连葬礼都不愿意给许妙儿办,是冯学明以朋友之名给她办了葬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