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节
  之前宋商晚帮段羡祯上过药,这次宋商晚已经有了一些经验。宋商晚自问刚才已经足够小心翼翼了。
  宋商晚轻声道:“要不然还是让别的下人来……”
  说着,宋商晚就要退开,想让别的下人来接替她。
  “不必。”不等宋商晚退开,段羡祯的手落在了宋商晚的手背上。
  见宋商晚看过来,段羡祯轻声道:“你很好。”
  男人的声音里似乎压抑着什么。
  见状,宋商晚便继续帮段羡祯纱布,她目光专注,加快手上的动作。直到宋商晚退开时,段羡祯有一种怅然若失的感觉。
  “可以了。”宋商晚将段羡祯的上衣递给全辛,让全辛帮段羡祯将上衣穿上。
  全辛的眼珠转了转,道:“不如还是少夫人来帮公子吧。”
  白芍:“我们小姐又不是你们公子的下人,你别得寸进尺。”
  白芍以为全辛是想借机偷懒,将他的活都给宋商晚干。
  全辛看向宋商晚。宋商晚却站着没有动,她刚刚帮段羡祯上药,是因为段羡祯后背的伤是因为救她。
  全辛低下头,只好自己帮段羡祯穿衣。
  宋商晚见段羡祯的情况比昨日好了许多,她也不再待,便准备抬脚离开。
  全辛看见宋商晚的动作,飞快看了段羡祯一眼,道:“少夫人明日还会来看公子吗?”
  宋商晚回头看向段羡祯,道:“我等会儿会调几个稳重的小厮来,你若是不喜,我再重新给你挑选。”
  全辛看出来宋商晚是觉得他刚才太毛手毛脚,想重新给段羡祯挑选下人。
  说完,宋商晚抬脚离开了。
  全辛看向段羡祯,见段羡祯看着换下来的纱布,似乎在不舍宋商晚离开。
  全辛安慰道:“小的瞧着,少夫人还是很关心公子的,刚刚少夫人还主动帮公子。公子若是想要挽回少夫人,水滴石穿,少夫人会明白公子的心的。”
  段羡祯听见全辛的话,抬眸看向全辛。
  感受到段羡祯的目光,全辛以为自己说错话了,他咽了咽口水,心中紧张。
  段羡祯却移开视线了,他道:“这样的话,以后不可在少夫人的面前说。”
  全辛松了一口气,段羡祯只是不许他在宋商晚的面前说这样的话,却没有否定他的话,也就是说段羡祯现在是真的想要挽回宋商晚的心。
  ……
  接下来两天,宋商晚用完早膳,都会来段羡祯的院子查看他的伤势。只是她没再亲自帮段羡祯上药,给段羡祯上药的事情交给了她新给段羡祯挑选的小厮。
  这日,宋商晚准备离开的时候,丫鬟走进来,道:“小姐,杜世子来了。”
  宋商晚看了段羡祯一眼,道:“杜世子怎么来了?”
  丫鬟:“杜世子说是顺道来拜访宋老将军,还提到了小姐,想要见小姐。”
  杜牧宣曾经想要求娶宋商晚,不是什么隐秘的事情。只是杜牧宣和叶落樱马上就要成婚了,他见她做什么?
  宋商晚没有理会丫鬟的话,抬脚往外走,却见原本坐着的段羡祯站了起来。
  宋商晚讶异地看向段羡祯。
  段羡祯的视线落在宋商晚的身上,道:“你要去见杜世子?”
  宋商晚眨眼,道:“我见他做什么?”
  段羡祯轻笑,道:“没什么,随口一问。”
  宋商晚莫名其妙,抬脚走了。
  如今他们都搬来了梨霁,宋商晚觉得杜牧宣既然是顺路来拜访宋老将军,应该很快就会离开梨霁。不想杜牧宣第二天又来拜访宋老将军了,宋商晚还正好碰见了他。
  “商晚,你等等。”
  杜牧宣见宋商晚看见他,转身就走,他连忙追上宋商晚,拦住她。
  宋商晚看向杜牧宣,道:“杜世子慎言,我如今已经为人妇,杜世子和叶小姐马上也要成婚,请杜世子别如此亲昵地称呼我。”
  杜牧宣眷恋的目光落在宋商晚的身上,道:“你和段羡祯不是马上要分开了?你知道的,我不喜欢你口中的叶小姐。”
  宋商晚讶异地看着杜牧宣,道:“你怎么会知道我和段羡祯的事情?”
  她和段羡祯还没有正式和离,吴同知都以为她和段羡祯只是在闹矛盾。
  杜牧宣:“之前你随宋老将军来梨霁,根本没有等段羡祯。段羡祯抵达夷州后,你们还是分开居住的。我知道以你的性子,只可能是你不想和段羡祯继续过了。”
  说着,杜牧宣压制不住内心的喜悦。他就知道段羡祯那种无趣的性子根本留不住宋商晚的心。
  杜牧宣看着宋商晚,深情道:“我和叶落樱的婚事,是两家长辈定下的。我从来想要娶的人都是你,你和段羡祯现在也要分开了,只要你愿意接受我,我马上说服家里的长辈,取消和叶落樱的婚事。”
  “我这次来梨霁,专门为你来的。”
  虽然宋商晚不喜欢叶落樱,甚至是厌恶叶落樱,但是杜牧宣现在对她说这样的话,完全没有考虑另一个女子。她的心中没有任何感动和高兴。
  宋商晚:“你想取消和叶落樱的婚事,你就去做,对我说什么?”
  杜牧宣却误会了宋商晚的话,他难掩激动道:“商晚,你是愿意接受我了吗?”
  杜牧宣刚刚说完,却对上了一双阴沉的眼眸。
  段羡祯不知何时站在距离宋商晚和杜牧宣不远的地方。
  第33章
  杜牧宣怔了怔, 转瞬却没有任何愧疚,以及被段羡祯发现他对宋商晚告白的心虚。宋商晚已经嫁给了段羡祯,段羡祯却还是没能真正留住宋商晚的心,以至于宋商晚有了和他分开的心思。
  等宋商晚和段羡祯分开, 段羡祯又能够有何资格插手宋商晚的事情?
  思及此, 杜牧宣看向宋商晚的眸光越发深情,他道:“我此生喜欢过的人只有宋商晚一人, 无论你是否嫁人, 我的心中也一直念着你。请你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宋商晚背对着段羡祯, 她没有发现站在她身后不远处的段羡祯。听见杜牧宣的话, 宋商晚抬了抬下巴,道:“我为什么要给一个有未婚妻的男人机会?”
  从前她看不上杜牧宣, 如今她更不可能喜欢上杜牧宣。
  杜牧宣不着痕迹地注意着不远处段羡祯的神情,他冲宋商晚道:“我若是和叶落樱取消婚约,你就会考虑和我在一起吗?”
  宋商晚敷衍道:“等你和叶落樱解除了婚约再说。”
  叶落樱和杜牧宣本来就不是良配, 这辈子杜牧宣和叶落樱若是早早地取消婚约, 兴许对叶落樱和杜牧宣都好, 杜牧宣还不会像上辈子般早死。
  这话落在杜牧宣的耳朵里,便是宋商晚同意他追求她了,要知道宋商晚从前一直是态度强硬地拒绝他。
  宋商晚若是对一个男子没有兴趣, 不会给他希望。此时段羡祯和杜牧宣都是这个想法。
  杜牧宣看着不远处的段羡祯,带着几分炫耀道:“段大人应该知道成人之美, 商晚已经不喜欢你了, 段大人勉强留她在你的身边, 只会让你们都痛苦。”
  听见杜牧宣的话,宋商晚回头看去, 这才发现了距离她和杜牧宣不远的段羡祯。看段羡祯的样子,段羡祯应该来了有一会儿了,而且杜牧宣早就发现了段羡祯。
  段羡祯走近宋商晚和杜牧宣,他的视线落在杜牧宣的身上,道:“多谢杜世子提醒。”
  宋商晚讶异地看向段羡祯,段羡祯何时来的?他刚刚在偷听她和杜牧宣的谈话?
  段羡祯的反应和杜牧宣想象的有些不一样。刚才段羡祯听见宋商晚愿意接受他时,他明显感觉到了段羡祯身上的冷意。
  现在段羡祯却一副风轻云淡的模样,段羡祯在故作大度?
  “商晚,我再来看你。”杜牧宣看向宋商晚,道。既然宋商晚和段羡祯马上就要分开了,他也不再将段羡祯放在心上。
  宋商晚看着杜牧宣离开的身影,眉头蹙起。听杜牧宣的话里的意思,他莫非准备在梨霁久待?
  宋商晚出神的时候,她眼前的光线暗了下来,段羡祯的身影在她的眼前放大,他离她近一步之遥。
  宋商晚后退几步,不悦道:“你离我这么近干什么?”
  她和镇国公夫人让段羡祯搬进来,本意是想让段羡祯身上的伤早日痊愈。段羡祯却始终没有真正清闲下来。
  段羡祯以为宋商晚是在生气他打断了她和杜牧宣的交谈,道:“你想以后嫁给杜世子?”
  宋商晚听出段羡祯话里的占有欲和醋意,心中冷笑,她以后是否和杜牧宣在一起与段羡祯有何干系?上辈子段羡祯和叶落樱在一起,他对她就没有任何解释。
  再说了,杜牧宣若是因此真的和叶落樱解除婚约了,段羡祯还应该感谢她。
  段羡祯现在莫名其妙的占有欲和醋意,是因为他现在还占着她夫君的身份,看不得她和别的男子走得太近?
  宋商晚道:“你若是有空闲了,就将那和离书早日签了。”
  她和他和离了,他也就不用理会她和别的男子是否有关系了。段羡祯也不用因为他身为她夫君的身份,觉得看见她和别的男子在一起,他的脸上挂不住。
  段羡祯垂在两侧的手缓缓收紧,他不相信杜牧宣的话,但是刚刚杜牧宣有一句话没有说错,宋商晚不喜欢他了,他只想知道她以后是否有嫁给杜牧宣的心,宋商晚却想着和他尽快和离。
  她如此急切地与他和离,和离后她想要做什么?像刚才她和杜牧宣说得那样,她准备和杜牧宣在一起?又或者她考虑杜牧宣,也会有除他外的男子走入她的视线……
  段羡祯看着宋商晚,道:“我知道了。”
  说完,段羡祯转身,抬步朝他居住的院子走去。
  宋商晚的心中也有些生气。段羡祯的这一句“他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他既然知道了,他到底准备何时将那和离书给签了?
  ……
  杜牧宣连着两日来拜访宋老将军,再加上杜牧宣在宋商晚和段羡祯成婚后还想见宋商晚的举动来看,不难猜出杜牧宣来拜访宋老将军,醉翁之意不在酒。
  宋常锡得知今日宋商晚被杜牧宣给拦住了,心中担心宋商晚,不想他过来时杜牧宣已经离开了。
  宋商晚看向宋常锡,道:“兄长找我有事?”
  宋常锡道:“我听说你今日见到了杜牧宣,还被段羡祯给碰见了。”
  宋商晚点头,道:“嗯。我和段羡祯准备和离的事情,杜世子知道了。”
  宋常锡道:“难怪我觉得奇怪,杜牧宣怎么会突然来拜访祖父。”
  顿了顿,宋常锡看着宋商晚,道:“杜牧宣都要和叶落樱成婚了,还对你有肖想,段羡祯今日没有什么反应?”
  宋商晚道:“他应该有什么反应?我倒是想和他将和离的事情给解决了。”
  宋常锡目露怀疑,他本来还怀疑段羡祯搬来和他们一起居住,对宋商晚动机不纯。杜牧宣得知宋商晚和段羡祯有可能分开的消息,都知道来再次争取宋商晚。段羡祯这个样子,他还以为段羡祯会有极大的反应。
  宋商晚不想谈论杜牧宣和段羡祯,她提起了之前的事情。她道:“兄长之前在调查山匪的事情,有结果了吗?”
  宋常锡不知道宋商晚为何会突然提起此事,却还是如实道:“本来我已经查到了那些山匪的所在,可是等我带人赶过去的时候,那些山匪似乎早有所料,已经搬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