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节
  男人叫一声, 指骨被夹得发红。
  只见他修长的五指卡塞门缝中,江映儿愣神片刻, 他瞬间就把门推开了。
  力道非常大, 江映儿不敌,踉跄两步后退,“......”
  男人迈步跨进门槛, 咬牙冷声道。
  “江、映、儿。”
  强势与娇柔,高大与娇小的对比在两人身量上彰显得淋漓尽致。
  被点名的女子被他逼着角落,背后就是墙。
  被吓到的惊愕驱散后, 江映儿双手扶墙站直身骨,平复心绪。
  “夜深了,闻大公子擅闯民宅不太好。”
  “请回吧。”夜里这么晚, 家中无人,江映儿下逐客令。
  她低头理顺方才与闻衍纠缠之时, 微歪掉的斗篷帽边,侧过身, 目光投向前方, 亭亭如玉地站着。
  闻衍紧盯着女人洁白无瑕的侧脸。
  冰冷, 疏远,陌生。
  这才是江氏对他藏在温柔面具背后的真实态度。
  “怎么?”男人阴阳怪气,讥诮说道,“有了新人,这么快就忘了旧人了?”
  方才对着沈辞霁,好言好语,弯眉柔笑,见他就没有好脸。
  江映儿抬眼瞧他一眼,男人俊脸阴气沉沉。
  他早就到了?一直在偷看?
  江映儿扯了扯嘴角,不客气无谓淡道,“我的私家事,对闻公子无可奉告。”
  “好一个无可奉告。”
  四个字彻底激怒了闻衍,他猛攥起江映儿的手腕捏住,力道大得仿佛要捏碎她,眼睛就像是被激怒的猛兽,嗜血盯着她。
  江映儿疼得很,两只手去掰开,“闻衍,你松开我。”
  她叫他的名字,第一次。
  “很好啊,还知道我姓甚名谁。”
  男人实在太高了,他不低头,江映儿就必须要费力地垫起脚。
  “松开我!”
  她炸毛了,怒声气吼,自嫁给他后挽起来的青丝也垂落在身后,换回少女的样式,娇俏地像枝头上的花。
  一个劳什么子丘海不够,又来一个沈辞霁。
  他才离开多久。
  江映儿对着男□□脚相加,力道还不小,闻衍干净的衣袍上瞬间多出好几个女子的脚印。
  越来越过分了,她踢的位置越来越高,是想叫他断子绝孙。
  真绝情呐,生了孩子之后,看她照什么地方踢。
  “江映儿,你把我当什么?”
  他逼近,忍不住开口问。
  闻衍将她的双手别在后面,禁锢她的手腕的力道也松了些。
  岂料,江映儿从他的手臂下反身穿过,用力咬在闻衍的手腕,恨不得把他的肉咬下来。
  闻衍不防,再嘶一声,随后由着她咬,除了吃痛那一声,好像被咬的不是他的手臂。
  江映儿尝到了腥甜的血味,用尽全身的力气,直咬到了他的骨头,牙根发麻至疼。
  “......”
  终于她咬累了,松口,男人掐着她的下巴,欺身上前,将她死死抵在墙上墙上,
  鲜血染红女人的唇角,给她上了一层别样的脂粉,低头覆上她的唇。
  轮到他来回击,咬人了。
  反复吮吸,发疯啃咬,他比江映儿方才咬他手腕的力道还要凶。
  一直以来,男人带给她的感官强势,所以离开了闻家,在梦里江映儿都会梦到闻衍习惯的横冲直撞。
  而今简直卷土重来,江映儿身体下意识反应打颤。
  如今不是在闻家,她不必处处受挟治。
  与闻家两清了,凭什么要再像之前一样承受他的怒气?
  “.....”
  江映儿的手是得松开了,尚且没有缓过来酸疼恢复力气。
  喘息的空由,只能让男人掐着腰,不要命的亲,闻衍不是亲,他是咬人,咬她。
  简直就是疯狗。
  再不阻止,他的架势会把她身上的肉咬下来。
  江映儿鼓气用尽全力拼力挣扎,还是不敌他的气力,男人的两只手就掌着她的侧脸,狂风暴雨地亲。
  “......”
  在男人的霸道强势中,江映儿的动作渐渐慢下来。
  她不闹了,察觉到她的顺从,闻衍的动作也渐渐缓下来,他亲了一会抬眼,见到女人眸中凝聚的润意。
  闻衍浑身一僵,松开手,江映儿快速拉开咬牙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抬起手狠狠打了男人一个巴掌。
  气氛随着响亮的巴掌声凝滞,空气陷入死寂。“......”
  闻衍脸被打偏,俊脸上浮现出一个小巧的手掌印。
  他不可置信,这辈子谁敢跟他这样蹬鼻子上脸过。
  江氏玩弄他的情意,不明不白甩了他,趁他不在家跟别的男人朝三暮四。
  他心里拱的火都没消,四处烧着,他尚且没有对她怎么样,她还有脸理直气壮打人。
  可转脸对上女人那双凝聚水雾的眸子......
  恼怒无比的情绪,被一种蓦然而起的莫名的心疼浇灭了。
  闻衍哑然,“......”
  他第一次见江氏眼中有泪,她要哭了,在闻家无论受到多大的委屈,都没见她眸中带水过。
  除非是在塌上被他欺负狠了。
  两者之间,终归不一样的。
  顺着江氏的泪水,他的脑中,在不自觉的反思,他是不是太混蛋了,做的太过情,太欺负人了?
  男人脑子里冒出这样的念头,越进一步,想开口讲话时。
  面前的女子扬起另一边的小手再打他一巴掌。
  同样清脆响亮的巴掌声。
  闻衍,“......”
  舌尖舔过后槽牙,缓缓转过脸,他被咬破的腕骨还在滴血,蔓延到指尖。
  江映儿猛力将他推之门外,“你给我滚。”
  合上的门险些夹到他的脸,这一次只是碰到鼻尖,闻衍听到落栓的声音。
  “......”
  江映儿背抵着门,捂着脸缓缓滑落。
  闻衍抬起手要推门,见到手腕上上深可见骨的牙印,顿住了,“......”
  站在门口良久,转身大步离开。
  江映儿平复心绪,看着红肿的掌心,刚刚真的是被气愤抨去了理智。
  她打了闻衍。
  按照他高傲的性子,江映儿动手后,有一瞬间生起后拍,好担心他会把她杀了。
  幸而他没有,在他快要回过神,江映儿逃避似地把他给退了出去。
  “......”
  先前做了心里安慰,若是闻衍找上门,好好与他谈说就是了。
  若是他不依不饶,江映儿想着她干脆就低个头,与他正正经经道个歉。
  有些哄他的话,实在是逼不得已顺事而为。
  江映儿千想万想没有想到闻衍居然已经回淮南了。
  夜半登上门,皮笑肉不笑站在门口,吓得她魂飞魄散。
  咬牙切齿叫她的名字,说难听的话。
  真论起来也是他先动手,打他两巴掌咬他一口,力道是重了点,也不算欠了他。
  江映儿低头看着发青的手骨和通红肿起的掌心,长长叹出一口气。
  *
  夜里擦了药,第二日手依然青紫疼痛,掌心还是肿的。
  一整日,江映儿都担心闻衍会再次找上门。
  他没有来,后几日都没有来。
  江映儿强颜欢笑,她没有在任洵肖霖泽口中听到闻衍的消息,看来闻衍是秘密回的淮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