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节
  她怎得将这事给忘了。
  吩咐芸桃赶紧去厨房,她小心翼翼地进屋。
  陆砚瑾正坐在太师椅上,听见动静,眼眸都没抬。
  可听她的脚步,与刚才进院大不相同,应该是知晓不对。
  苏妧带着讨好的笑帮陆砚瑾研磨,“今日是我疏忽忘记叫他们准备饭菜,明日定然不会忘记。”
  陆砚瑾的手顿在原处半晌没动。
  好一会儿他才开口,“其实,我也能教你。”
  可他没有听见苏妧的回应,直到扭头过去看向苏妧。
  她一张小脸,渐渐透出薄红来,眼眸中露出羞涩。
  第二十三章
  陆砚瑾黑眸渐沉,只一眼,他就明白苏妧究竟在想些什么。
  苏妧更是没料到还在外间,陆砚瑾竟然如此直白。
  那两回,她稀里糊涂的。
  欢喜是真的,可羞涩也是不假的。
  以至于第二日晨起她都不敢去看房中伺候的女使一眼。
  前些日子陆砚瑾宿在瑞岚院,但却回回都没有碰她。
  本以为这事已经过去,可他今日竟又提起,还是如此羞人的话。
  莫不成,他只喜欢这般的?
  苏妧想的愈发多,脸上的表情也十分精彩。
  陆砚瑾反倒是不急了,他也想看看,若是他当真想,苏妧会怎么做。
  但苏妧吱吱唔唔的,话好半天都没说出来。
  陆砚瑾轻嗤,将手中的毛笔放下,“本王说的是教你中匮,王妃想的是什么?”
  他惯会恼人,称呼一出,苏妧瞬间坐不住。
  每日陆砚瑾的卷宗有多少她是明白的,可不敢打搅陆砚瑾。
  恭敬道:“王爷事忙,就不必了……罢?”
  想想直接拒绝倒是有些不好,还是征求下他的意见较好。
  陆砚瑾平生头回被人拒绝。
  他站起身,眼中戏谑是真,说出的话也真,“我说出的话,断没有收回的道理。”
  是何时苏妧开始一点点改变,陆砚瑾有些忘了。
  可他自己,不也是变了许多的。
  从开始不过想让苏妧生下孩子,以此来稳定宁王。
  到如今,他竟然又会觉着苏妧掌着家中中匮并未有任何不妥的地方。
  甚至,他愿意去教苏妧了。
  但这些,都是因为苏妧够乖。
  除却那次落着泪出府,她几乎未曾做不对的事。
  就连母亲对她都开始渐渐挑不出毛病来。
  可这些,仅仅是因为苏妧能做好正妻,而不是因旁的。
  陆砚瑾这般想的,眼眸落在苏妧的脸上。
  他会善待苏妧,大抵也是因为她生出的这张脸。
  苏妧不知陆砚瑾在想什么,手中帕子都被团在一起,也不见她抬头。
  陆砚瑾道:“过来。”
  他先一步收起施旎的想法,还未寻到阿漾前,他愿意让苏妧坐在这一位置上。
  二人,终究还是不能比的。
  苏妧依他所言走过去,让苏妧将账簿放下。
  很快苏妧发现,他虽是朝臣,却对于中匮一事却也是得心应手。
  苏妧背靠着他胸腔,他每说出一句话,酥麻感就会传到苏妧的身体中。
  久之,她手中拿着的毛笔都渐渐歪斜。
  两人用过饭,星疏万里。
  月上枝头,屋中不时传来交谈的声音。
  苏妧坐在桌前的圆凳上,陆砚瑾则是坐在太师椅上。
  许久没有声响,陆砚瑾放下手中卷宗偏头。
  却发现她竟握着笔睡着,账簿之上也被她无意中划上几笔。
  陆砚瑾失笑,将手中卷宗放下。
  便是连他自己都未曾意识到,今日公事处理的快上许多。
  他打横将苏妧抱起小心放在床榻之上。
  看着苏妧熟睡的面容,他指骨微曲,小心碰上。
  天下相似之人是有,却很难见到如此相似的人。
  他心中清楚,为何对苏妧总有一份纵容在。
  也明白,若苏妧没了这张脸,她什么都不会得到。
  若苏妧失了面容,陆砚瑾却又不确定。
  他不知,自己会不会放手。
  至少,如今是不会的。
  躺下没有多久,外头传来一阵喧闹。
  芸桃带着几分焦急拍门。
  陆砚瑾与苏妧都被吵醒。
  苏妧醒时发现自个竟然被陆砚瑾抱在怀中,可陆砚瑾很快就抽离,身子渐凉,仿佛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陆砚瑾冷着脸将门打开,黑眸一扫,带有怒气。
  芸桃赶紧跪下道:“瑄少夫人突然腹痛,怕是要生了。”
  苏妧睁大眼眸,对着芸桃道:“快进来替我梳妆。”
  大嫂预产期本是在元旦后,没想到会突然生产。
  她是家中管家的,她这一生产定然会乱套。
  于情于理,苏妧都应当过去。
  陆砚瑾也明白这一道理,没多说什么。
  苏妧问芸桃,“怎得一回事,我分明记得不在现在才对。”
  芸桃也是满脸不明情况,“奴婢也不知,蛰汀院突然派人前来传话,奴婢也被吓了一大跳。”
  苏妧面色凝重,定然是发生了什么。
  “走,快一些。”
  她急急忙忙地,只穿好外衫就朝外去。
  陆砚瑾眉头倏地皱了一下,将苏妧给拉住。
  不紧不慢地将她淡粉色大氅拿过来,而后给她好生系上。
  这双舞文弄墨的手动的巧妙,周遭似乎已经听不见旁的声音。
  苏妧看他一点点帮自个穿好大氅,摸上她的头顶道:“别让自个冻着。”
  眼下情况来不及多想。
  纵使这样苏妧也明白,自己如今心跳的有多块。
  耳根处也逐渐烧起来,她吐出一口浊气,朝前走了一步后突然又转身回来。
  她杏眸有些湿漉漉的,楚楚可人的意味不言而喻。
  “王爷,等回来,我有话同你说。”
  苏妧说这话有坚定的意味。
  陆砚瑾漫不经心淡笑,“去罢。”
  没说听,却也没说不听。
  可苏妧明白,他定然是答允了。
  寺庙中回来,陆砚瑾冷了她许久。
  她一向笨拙,不知要如何做他才能欢心些。
  却没想到,陆砚瑾竟自个变了情绪。
  他做的每一件事,都映在苏妧的脑海之中。
  他不屑于后宅之事,却愿意教自己中匮。
  会在睡时,揽她入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