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节
  贺延臣横了贺绪宁一眼,正要说什么,那盛曦上前几步,帕子捂着嘴,擦了擦泪:“千错万错都是妹妹的错,听说绪宁搭戏台子,也想来凑个热闹,是我不识好歹了……”
  “姑娘此话可偏颇了,可有人说你不识好歹?可有人说是你的错?”姜予安笑了笑,柔声道。
  “莫要哭了,别伤了身子。”
  盛曦看了一眼姜予安,福了福身:“多谢姜姑娘宽慰。”
  这盛曦,可不是什么简单角色,三句两句以退为进,扮可怜惹得众人站在她这边,之前二人从未见过,她却能知道她是谁,难怪贺绪宁斗不过她。
  “不必言谢。”
  贺延臣做了主:“若想看便看,叫婢女给你搬一把椅子便是。”
  “兄长!”贺绪宁急了,她才不想这人来她的宴会。
  “多谢表哥。”
  “你跟我来。”贺延臣看了一眼贺绪宁,临走之前,和姜予安交代了一句,“你且在此处玩,那事改日再说。”
  姜予安点点头,回了一开始她坐的那个位置看戏吃东西。
  没想到的是盛曦过来了。
  她笑了笑:“盛姑娘。”
  “姜姑娘。”她眼睛红红,笑了笑,“听闻姜姑娘姿容绝色,如今一见,不是虚言。”
  姜予安:“多谢盛誉。”
  “再过不久,姑娘就是表嫂了,日后可要多走动才是。”
  姜予安没兴趣和这种柔柔弱弱装模作样的女子多走动,但也不好驳了她的面子,只点了点头。
  盛曦见状,也不好再说下去,福了福身走了。
  “小姐,她过来和您搭什么话?”白芷小声道。
  “她心大着呢,填不满。”姜予安咬了一口糕点,漫不经心地说道。
  这盛曦估计是想在京城扎稳脚跟呐。
  但具体他们府里的关系如何,她也不甚明朗,只是这个盛曦确实不好相处。
  贺绪宁从贺延臣那里回来,眼眶红红的,显然是哭过,但也没再闹了。
  这戏唱到中午方休,众人和主人家告辞回去了,姜予安也不例外,走到门口,发现贺延臣在外面等着,见她出来,迎上前。
  “我送你回去。”
  姜予安虽然没想多管贺绪宁的事,但贺家的关系,她得知道。
  “能和我说说你家的情况吗?”
  贺延臣点头,一边走一边和她说。
  定国公府是个大家族,老定国公原配生下了定国公和二房之后就撒手人寰了,现在的老太太是续弦,生了三房四房五房,老定国公去世,定国公袭爵,老太太就在自己院子,不怎么出来了。
  如今几房除了四房,都在定国公府住着,大房娶了长公主,生了贺延臣,贺绪宁两个孩子,没有妾室。
  成一他们喊二爷,是按照贺延臣在大房里的排名喊的,实际放眼整个定国公府,贺延臣行四。
  定国公和长公主成婚晚,大儿子薨逝之后,养了好些年才生了贺延臣。
  其余几房都没什么出息,三房娶了商户女,跟着经商,二房五房都在朝,官职不高,吃住都在定国公府,四房是鄞(yin)州刺史,目前在鄞州,基本不怎么回来。
  他们的孩子就更多了,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楚,总之大房和其余几房都不是特别热络地往来,二房因为一母同胞,还稍稍亲近些。
  “那今日那个盛姑娘呢?”
  “那是三房夫人娘家的亲戚,来定国公府暂住。”贺延臣说道。
  姜予安状似疑惑:“暂住?如今住了多久了?”
  “我也不甚清楚。”贺延臣对这些实在不怎么关心,“大约是有一年了吧。”
  一年了还算暂住?
  姜予安默不作声,看来这个盛姑娘如她所想,应是想在京城稳住脚跟吧。
  但是她想不通,如今定国公府定国公说了算,执掌中馈的是长公主,盛曦这般就不怕得罪了大房,届时被撵出府,如何谈得上在京城站住脚?
  不过这也是日后的事情了。
  两人说了这么一大段,已经到了永安侯府院子门前,姜予安和贺延臣道了别,进了院子。
  如今天气正是热的时候,姜予安屋里放了些冰,她回了院子,洗漱了躺在院子的藤椅上晃,吹完风,成二突然出现了。
  姜予安本来正闭目养神,他突如其来的一句“姜小姐”给她吓得直接坐了起来。
  姜予安:“……”
  这成二每次神出鬼没,都吓了她不知多少回了,他最好是有要紧事!
  “主子说,若是事情办妥了,给他去信。”
  姜予安表示知道了,她想了想,还是喊住了他:“成二。”
  成二行礼。
  “下回不要突然出现,吓我一跳。”
  “是。”
  姜予安稍稍叹了口气,朝他挥了挥手,成二转眼就不见了。
  第三十七章 ◇
  ◎亲吻 “躲什么?”◎
  五皇子别院。
  姜予安说了之后, 蒲柳一直心存疑虑,她回去的第一时间就是找到姜予嫣当时给她们的香包,拆开看了看。
  她不懂药材, 托人问了, 才知道香包里竟然有麝香!
  蒲柳吓得瘫软在地,然后赶紧去了柔枝那里, 却没有看到那枚香包,原来姜予嫣的香包柔枝收起来了,觉得不是很好闻,有点不舒服。
  “你知道吗……香包里有麝香!”蒲柳小声说道。
  柔枝闻言,惊道:“你怎么知道?!”
  “我今日去岭康泉取水, 遇到了夫人的妹妹。”
  “结果和她妹妹聊了几句, 她妹妹说三月的时候, 那对双胞胎怀孕,夫人还买了不少药材, 亲手给缝了香包!”蒲柳小声道,“我一想三月的时候, 她每个人都给了香包, 还有那对双胞胎, 没多久就小产了。”
  “可谁都没往这香包上怀疑,当时她们没了之后, 你可记得屋里还有没有那香包?想必是早就被销毁了!”
  “幸好你没有带在身边, 否则你身上这胎,根本保不住!”
  柔枝惊了一身汗, 是啊, 若不是她闻着觉得不舒服, 恐怕那香包现在还在外面挂着呢, 她哪里还能有了这个孩子?
  “那怎么办?”柔枝握着蒲柳的手,若是沉默了,这只是一次,日后还不知道有多少次,“我要告诉殿下!”
  五皇子从别处喝酒回来,想着柔枝怀着孩子,多多少少该去看一眼,便先去了柔枝屋里,结果一进去,就看到两女在那里垂泪。
  “这是怎么了?”五皇子皱眉。
  “殿下!”柔枝从床上下来,和蒲柳跪在地上行大礼,“你可要为我们做主啊!”
  五皇子坐在圈椅上:“你还怀着孩子,先起来。”
  蒲柳扶着柔枝起身,然后哭诉道:“殿下,夫人她……”
  五皇子一听姜予嫣的名字就皱起了眉头。
  “三月初的时候,夫人送了我们一个香包,说是安心静神,亲手缝制的,香包这种东西谁的屋子里都有,我还给别的姐妹缝制了好多个,平日里大家也不会疑心,况且那香包是打不开的,除非是拆了,今日,我闻到那个香包味道似是淡了些,就想着看看里面装着什么,替换一二,去询问了才知,里面竟有麝香!”蒲柳哭着说道。
  说着,拿出来了那个拆了的香包,里面的东西都撒了出来。
  这是她们二人刚刚商量的说辞,姜予安只是说了那么一嘴,其余的是蒲柳的猜测,回来之后证实的,更何况若不是她说,可能她们也发现不了,没必要把她牵扯进来,多生事端。
  而姜予安就不怕她们说,她和姜予嫣早就是明面上的敌人了,况且她说的话并无什么问题,其余的可都是蒲柳猜测的。
  “幸好柔枝姐姐之前因为闻了觉得不适,才把香包收起来,没放在外面,否则这个孩子定是没了!即便这样,她胎像也极其不稳,一直喝着保胎药,殿下您都看在眼里的!”
  “殿下!”柔枝也哭着说道,“之前若若和衣衣两姐妹,若若怀了孩子,拿到香包没多久就小产,母胎里就带着弱症,直接叫她一命呜呼了啊殿下……”
  “夫人此般实在是恶毒至极,为殿下诞下子嗣是我们的应该做的,可她却把我们的孩子扼杀在摇篮里,求殿下为我们做主!”蒲柳和柔枝行大礼,哭的那叫一个震天。
  五皇子听的已经青筋暴起。
  那对双胞胎说实话他很喜欢,当时还惋惜了走的如此早,她们二人这么一说,五皇子也想起来,当时若若和衣衣床头,确实挂着一个香包,后来也不知去了哪里。
  “去叫那个贱人过来!”他吩咐婢女。
  “皇子妃,殿下叫您去柔枝姨娘那里一趟。”
  姜予嫣微微皱眉,平日里五皇子几乎已经是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他去了别人的屋子里,叫她做什么?
  她站起身,心突然急跳了两下,她抚了抚胸口,起身去了柔枝那里。
  一进去,就看到柔枝靠在蒲柳的怀里正哭,蒲柳眼眶也是红红的,跪在地上,五皇子坐在圈椅上,手里正端着个茶杯。
  姜予嫣微微福身:“不知殿下……”
  刚说到这儿,五皇子手里的茶杯直直地扔了过来,砸了姜予嫣一个正着,额头几乎是立刻就红了,她也被这突如其来的一下砸的差点摔倒,是她的婢女扶了她一把。
  姜予嫣都被砸懵了,一时间愣在那里,然后慢慢跪下。
  “贱人!”
  “说,若若和衣衣是怎么死的?!”五皇子指着她怒喝。
  “若若小产,衣衣悲痛万分……”姜予嫣被他这一下子吓到了,眼睛里满是泪,颤着声音说道。
  五皇子根本不等她说完,冲过去就是一记耳光:“还不说实话!”
  “殿下要什么实话?!”姜予嫣怨毒地看着五皇子,慢慢跪直了身体。
  “你是不是给了她们一个香包?”五皇子喘了口气,平复自己怒气,问她道。
  “是又如何?”姜予嫣冷笑,“香包人人都有,我屋子里还有她们送的好几个,难道我不能给她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