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节
  “勾的我心痒痒,如何能忘?”言罢,低头吻她。
  今天天阴,往日此时应该还是阳光明媚的时候,如今却暗得似是傍晚了,稍稍昏暗的光线,他们在床上,又挨得如此近,暧昧在二人之间迅速蔓延侵略,直到吞噬他们。
  贺延臣却没有做到最后一步,叫她舒服了,便躺倒在旁边慢慢平复。
  “怎的……”
  “这药吃了第二日才见效。”他揉了揉她汗湿的额发。
  姜予安却凑上去抱着他,本来她是想一年不要孩子的,但贺延臣待她如此,那么她又如何能不为了贺延臣改变?
  也只此一次罢了,若有了,她便缓几年再去完成自己想完成的事。
  姜予安的意思贺延臣又何尝不懂:“想好了?”
  她坚定点头。
  贺延臣翻身压下,低声道:“飖飖不乖,欠点收拾。”
  一句话说的姜予安身子抖了三抖,难耐的声音溢出嘴角。
  “马车上到底想说什么?”
  “不……”刚说了个不字,就被他击溃。
  “重新说。”
  “对你,是妻子和丈夫,是飖飖和喻之。”
  妻子和丈夫,飖飖和喻之。
  她满满的情意几乎溢于言表,贺延臣如何不懂?
  “我亦是。”
  那晚,姜予安连抬起指尖的力气都无,再三悔恨自己的冲动。
  第二天,贺延臣特意嘱咐不许打搅她,因着不用去长公主那里,她迷迷糊糊醒来一次,又睡过去了。
  直到盛氏登门。
  本是告诉盛氏她们家夫人身子不适,有些疲累,还在歇着,可盛氏却坐着不走了。
  她笑容满面:“既如此我便等等侄媳。”
  本来一众婢女以为,盛氏等一会便会走,可一直等了半个多时辰,她还在坐着,茶续了一杯又一杯,云苓无法,才过来喊姜予安。
  姜予安也睡足了,听闻盛氏已经等了一个多时辰,赶忙起身叫她们给她梳妆发穿衣裳。
  既然托词是身子不适,姜予安本想叫白芷给她画的苍白些,一看镜中,好嘛,这面容,便是不画,也看得出身子不适了。
  昨夜折腾到半夜,喊了三四回水,眼下青黑,嘴唇嫣红,昨夜也不知什么时候磕到的,嘴角破了皮。
  收拾好,姜予安去了扶云轩堂屋。
  “三叔母,实在劳累您久等。”姜予安声音柔弱。
  “身子不适,多睡了些时辰。”
  “无妨的,只是毕竟这不是在永安侯府,还是该按着公府的规矩来的。”盛氏早就等的不耐烦了,忍不住说了这么一句。
  姜予安笑容微顿:“三叔母教训的是。”
  盛氏一听,赶忙否认:“侄媳何故上纲上线,哪是教训,不过是三叔母善意提醒你一嘴罢了。”
  她丈夫是贺延臣,家里除了定国公就是他,盛氏哪里敢教训姜予安?
  她倒是伶牙俐齿的,差点叫她下不来台。
  “不知三叔母此来有何要事?”
  “是这样,本是该去找你母亲的,但三叔母听说前些时日大嫂叫你掌家了,便过来同你商讨。”盛氏赶忙说到正事。
  姜予安点头,示意她说。
  “我们公府人口多,花销大,如今颇有些入不敷出的,是以,之前便说每月各家补贴一些伙食费,便按人头算,稍稍缓解些公中的压力,大房这个月应该出二百三十七两银子。”盛氏说道。
  这倒也无可厚非,但……
  “明照堂平日里并不吃公中的,不知叔母这伙食费是从何而来?”
  明照堂自己管自己,吃什么东西叫公中掏了?
  “平日里份例的燕窝等补品,茶,点心一类,皆是公中出的。”盛氏喝了口茶说道。
  可这些东西,能花了多少钱?明照堂算上仆人小厮,婢女嬷嬷一共才二十多口人,就算二十多口人这个月日日都吃这些,也用不了这么多银钱。
  “这补伙食费,自是同意的,叔母也不容易,只是也不能空口白牙的说多少便是多少,叔母可有账目?”
  盛氏拿出早就准备好的账单给姜予安看。
  姜予安看了一眼,做的确实没什么问题,如果她只是个侯府小姐,还真说不准被她骗过去。
  可偏偏,她还开着酒楼,这些东西市价如何,甚至包括账单上标注的一些店家,畅意酒楼也都有合作,若是有大买卖能最低能谈成多少价格她心里门儿清。
  “叔母,这账单倒是没问题。”
  盛氏心里的半块石头落下,之前一直是问长公主要,长公主也不会细看,大房家底丰厚,基本要多少给多少,如今换了个掌家的,盛氏来之前还有些忐忑,没想到也是好骗。
  “但这些每一种的价格,都高于市价的三成至七成不等,这么多银子,明照堂所有人吃一个月贵重点心也花不完。”姜予安笑笑。
  “叔母莫不是被人坑骗了?”
  第四十八章 ◇
  ◎姜予安父亲的秘密◎
  盛氏的账单报的何止是虚高, 简直是狮子大张口,这个价格对于公府世家来说也绝对不是小数目,更何况大房不过四五口人, 一个月哪里能吃的了这么多?
  “侄媳这是何意?”盛氏闻言, 语气里颇有些不高兴。
  “叔母,公中吃紧, 各房出一些也是应该的,可这数目却如此大,不知别房一月伙食费又有多少呢?”姜予安问道。
  “这吃的贵重,自然出的费用也高。”
  姜予安笑笑:“大房有的,别房自然也会有, 否则叔母掌家, 岂不是要被人说偏颇了?”
  哪里有什么吃的贵重的说辞, 各房的份例都是差不多的,否则这盛氏掌家, 还不闹翻天了?
  “你这意思,便是不给了?既如此, 那叔母只好去找大嫂问问清楚, 这之前定好的规矩, 到底还算不算数。”盛氏说完,起身就要走。
  姜予安不疾不徐:“三叔母, 如今大房侄媳掌家, 就算是去找了婆母,婆母也不会多管。”
  “不若叔母回去再好好算算账, 指不定是下人有些错漏也未可知。”姜予安当然也要给盛氏几分颜面, 如今还在一个屋檐下, 自然不能得罪太狠。
  盛氏沉默半晌, 甩了甩袖子出去了。
  这么多年了,她何尝不知长公主的脾性,如今姜予安掌家,若是她去长公主面前,也讨不到什么说法,只会被打回来问姜予安要。
  只是本以为姜予安也不过是个闺阁女子,刚刚嫁进来学掌家,没成想这么不好说话,一丝颜面也不给,本来每月就指着大房的这几个银子,如今这日子又要不好过了。
  盛氏刚走,姜予安的腰就塌了下来,实在腰酸,她有些支撑不住,喊来云苓把她扶回去再躺会,结果刚进了屋子,贺延臣就回来了。
  “这一大早你去哪里了?”姜予安问道。
  “去见了骁勇大将军。”贺延臣走到姜予安身边,看出来她腰酸,站在她身后给她揉着。
  此话一出,姜予安便知这是之前的事情有结果了。
  “那男子若说十恶不赦倒也不至于,爱女人,玩的很花,但不逛青楼,只找暗娼,搭上齐姑娘之后,倒是少去了几回,近些时日怕是按捺不住了,被我们撞见。”
  “今日早晨你还未醒,便没来得及告诉你,我去找了骁勇大将军一趟,把此事透露给他,但未挑明,应该这些时日会去查。”贺延臣说道。
  “你说,我应不应该把此事告诉凤铭?”她抬头看了一眼贺延臣,“凤铭很喜欢那人,和我不止说过一次,如今撞见这么不堪的事情,我怕告诉她,她难过,抑或是此事于她而言,并没有多严重,届时我便成了恶人,叫凤铭和我离心。”
  贺延臣坐在她对面,拉着她的手:“那你为何不相信自己交朋友的眼光,为何不相信齐姑娘并非你所想的这种人?”
  姜予安闻言有些恍然大悟之感,是啊,她和齐凤铭交朋友,就是因为她敢爱敢恨,潇洒肆意,她又怎会是那种因为喜欢就委屈自己的那种人呢?
  “我明白了。”
  “云苓。”她扬声道。
  云苓进来,姜予安吩咐道:“写封帖子递到骁勇大将军府邸,就说我有要事和凤铭说,想去拜访她。”
  如今贺延臣这边事情办完了,相信骁勇大将军自有判断,事情基本已成定局,齐凤铭自然也有知道真相的权利。
  她吩咐完,又叫白芷去准备马车,去骁勇大将军府。
  这件事情齐凤铭是当事人,姜予安无论未来齐凤铭是否会怪她,作为她的朋友,姜予安有义务把此事告诉她,至少她是问心无愧的。
  贺延臣没跟着她一起去骁勇大将军府,因为之前的案子有了些进展,姜予安出门之后,他去了一趟大理寺。
  调查出这样的结果也属实是震惊到了众人。
  丝竹阁本是一桩诱拐良家妇女的案子,只是贺延臣知道背后的受益人绝对不止东家一个,在深入查而已,另一件是他追查和姜予安有关系的案件,查着查着竟是有了一些重合的地方。
  丝竹阁“进货”的其中有些女子离奇失踪,尸首也并未找到,可却查到了一些踪迹,竟是去往了汴州,可那花样的调查,这种花样在汴州出现的次数是最多的,以及那些被抓到的羌国人,他们也并不知知道多少实情,没有多少有用的线索,唯有一点,他们的在汴州停留过一段时日。
  本来这几个线索是不相干的,两件案子也并不是同一批人在查,可成一在看两个案子卷宗的时候,读了几次,发现了汴州这个关键点。
  汴州……
  汴州是个丰饶的地段,而那块地方,是三皇子的封地。
  贺延臣不免细思极恐,如果此事不是巧合,那么这两件案子岂不是都和汴州有或多或少的关系,变相的,是不是和三皇子也有些关系呢?
  “不要似是而非的答案,这两件案子,合并成一个,一起调查,过几日我亲自去一趟汴州。”贺延臣吩咐道。
  成一应是。
  此事事关重大,如果是和三皇子有些关系,那么他到底是为了什么?
  回府之后,贺延臣重新拿出姜予安父亲给她留的信,这封信被他反复看了不知道多少回,他依旧没有看出什么端倪,也试过一些手段,都没有什么发现,只有信的落款处,有一小块那个纹样。
  那厢,姜予安去了骁勇大将军府,先去和骁勇大将军夫人,也就是齐凤铭的母亲打了招呼,毕竟是来做客,贺延臣和骁勇大将军是同僚,理应先来拜见当家主母。
  寒暄客套了几句,姜予安就被齐凤铭拉走了。
  这不是姜予安第一次来骁勇大将军府,之前也受邀来过几次,去了齐凤铭的屋子,姜予安在椅子上坐下,齐凤铭问道:“予安,你怎的来了?”
  “我还正无聊呢,我爹嫌我总是乱跑,叫我少出门,幸好你来了,陪我说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