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节
  早上请安的人个个都到了,见落明珠过来,个个都起身了,跑的最快的自然就是刘竿晓了。
  “哎呀呀,可真是稀客,三弟妹今天怎么来了!”刘竿晓非常亲昵的上前扶着落明珠。
  全然没有昨日偷偷骂落明珠的半分神态。
  白吟坐在原地没有动弹,王妃也是没有动弹。
  “许久没出来了,浑身乏的很,只想出来走走。”落明珠边说的一边在王妃的指示下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坐下吧,早就说了,你身子重,不必过来请安。”王妃面色未改,她依旧端庄的坐在原地。
  “天气越发的热,老二媳妇夏衣可准备好了?”王妃似乎想起了些什么。
  如今已经入夏了,原先春天的衣服穿在身上自然就是厚了。
  刘竿晓只感觉脸上一阵难堪但是依旧轻轻的扶了扶身。从前白吟当家做主的时候,王妃从来不会那么细细的问。
  如今大庭广众之下一问,反倒是让刘竿晓想起了前不久的春衣。
  如今想起那银子,刘竿晓都感觉心中暗痛。
  “早早的就准备好了,王妃儿媳正是要说呢,等会儿便能给各家送过去了。”
  第41章 白家的小夫人来了
  王妃听了这话,这才略微的点了点头。
  “想来上次春衣哪怕是急赶急做出来的,那料子也是上好的,这夏衣总不会不如先前的春衣吧?”
  落明珠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肚子,说话格外的阴阳怪气。
  在座没有一个男人,全都是王府的女人们,个个都过惯了奢靡的生活,那料子好不好,都是可以摸得出来的。
  自然不必说,刘竿晓准备的春衣料子自然是极品,比以往的每一次衣服料子都要好。
  上一次大家都是知道的,是因为春衣做的晚了,所以老二媳妇才花了大价钱去买了那样好料子的衣服,无非就是想要堵住大家的嘴巴而已。
  落明珠这话一说出来,刘竿晓心里猛地咯噔一下。反应过来她话里话外的意思,刘竿晓表面上虽然不动声色,但是心里已经骂了落明珠不要脸。
  想想上一次春衣所有的钱都是从她自己的私库里面出的,花了多少银子,别人不知道,只有刘竿晓自己心里清楚。
  不都是为了堵住悠悠众口吗?
  春衣做的晚了,那么料子就用好一些的,也算平了大家心里的不满意。
  可是这一次的夏衣,她提前准备了的,是按照以前的衣服料子准备的,眼下都已经准备好了,落明珠突然来那么一句。
  岂不是让自己难做吗?刘竿晓越想越生气,宽大的衣服袖子里头,她恨不得都把手里的手绢给绕出花来。
  但是眼下偏偏,刘竿晓却又想不出来一句话来堵落明珠的嘴巴。
  只恨自己不能化身为乡野村夫,狠狠的撕了落明珠这张多嘴多舌的嘴。
  刘竿晓有些皮笑肉不笑的。她不动声色地将目光落在了旁边默默喝茶未曾出声的白吟的身上。
  意思再明显不过,无非就是让白吟帮帮自己。
  可是从头到尾,白吟仿佛只专注于自己面前的这杯茶,丝毫没有注意到刘竿晓火急火燎的眼神。
  “如此奢靡像什么样子?老三媳妇你如今安心备胎,想这么多也不怕伤脑子。”
  王侧妃拿着旁边的帕子轻轻的捂了捂嘴巴,说话地声音轻言轻语的,仿佛慈祥的长辈轻轻的打趣。
  王妃侧头看了一眼王侧妃,她没出声,自然也是默认了王侧妃的话。
  别的暂且不说,老二媳妇是自己一手推上管家的位置,即便做的不怎么样,也容不得落明珠说三道四,众目睽睽之下岂不是打了王妃的脸?
  落明珠抬头瞧了瞧,见没有人站在自己这边,她这才默默的住嘴了。
  “是。媳妇不过多一句嘴罢了,并无其他的意思。”
  她瞧了一眼周围,自己尴尬一笑,直接把话绕了过去。
  请安散开了。
  三位妯娌走在同一条小道上,走在最前头的是白吟,其次就是刘竿晓和落明珠。
  一路上,白吟是个闷葫芦不爱吭声的。
  刚刚在大堂上,落明珠丝毫没有顾虑过自己,刘竿晓心疼自己的钱包,也还生着气,便一句话都不跟落明珠说。
  落明珠微微抿唇也拉不下脸来去找刘竿晓求和。
  眼下三个人前后走着,直到到了各自的院子里头,也没人说一句话,刘竿晓原本是想跟着白吟直接去落叶苑,原本好好抱怨抱怨落明珠的。
  可是,谁知道,突然出了些事情,刘竿晓不得不回去自己的院子。
  白吟也松了一口气,刘竿晓说的那些话,白吟这些日子听了不少,耳朵都快磨出茧子来了。
  大爷不在,刘竿晓进出落叶苑也显得格外的自在没有约束了。三天两头就得来一趟。
  见刘竿晓走了,秋乐心里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直到天微微擦黑的时候,秋乐这才欲言又止的上来。
  白吟一眼就瞧出了秋乐与平常似乎有些不同。
  “怎么了?”
  白吟放下了自己新绣的香囊,先前已经又做了一个,但是夏日里蚊子多的很,她即便多做几个放着也无妨。
  “姑娘,白家的小夫人过来了。此刻正在二夫人的院子里头呢。”
  秋乐简直都要把头低到地底下去了。
  白家,白吟就只有一个弟弟和一个妹妹,弟妹二人都是后来父亲的续弦所生。
  她当初嫁给秦骁印的时候,妹妹年纪还小,否则这样的嫁高门的事情也不可能落在她的头上。
  上辈子,她感谢父亲,让她过上了繁华的日子,嫁了她这辈子都不可能嫁的人,可是经历了上辈子,眼前的这一切又算得上什么?
  在家中的弟妹都是没什么出息的,全都指望着跟秦骁印攀上什么关系,好一飞冲天。
  弟弟白贺庆的夫人张兴兰同样也是小门小户出身,但是尖酸刻薄那都是刻在的骨子里面的,每每上门来必定要从白吟这儿顺点东西去。
  眼下管家的人成了刘竿晓,接待的人自然也成了刘竿晓。
  白吟这才放下了手中的活儿跟着秋乐一起去了二房的红叶苑。
  红叶苑里面,刘竿晓皮笑肉不笑的瞧着面前一直在翻箱倒柜的张兴兰。
  刘竿晓手指紧紧的抓着瓷杯心里只能辱骂面前的张兴兰是个没见过世面的。
  张兴兰拿起了面前的玉簪子,她脸上笑出了花。
  “二夫人,这里的东西都是一等一的好,简直比大夫人那的还要好……”
  张兴兰笑着笑着,就直接把这只玉簪子放进自己的袖子里头。
  刘竿晓脸上的神色已经变了,但是如今又是管家的人,她奈何不了张兴兰,便只能在心里骂白吟。
  “二夫人日子过得好,也瞧不上这些物件,不像我家里没有钱,倒不如给了我去。”
  张兴兰脸上依旧挂着灿烂的笑,手却已经去翻刘竿晓其他的首饰了。
  刘竿晓一口气憋在了嗓子眼,不上不下的,只能狠狠的瞪着张兴兰。
  她大家闺秀说不出什么粗鲁的话,也做不出什么粗鄙的动作。
  她从小到大,从未见过像张兴兰那么不懂规矩的人!
  白吟来的时候,张兴兰脸上的笑意瞬间暗淡了下来,仿佛白吟不是她的大姐,而是一尊瘟神。
  第42章 嚼舌根
  “大姐如今越发的叫人难等了。”张兴兰撇了撇嘴,身上穿着一身嫩绿色的衣服,脸上就跟变脸似的,一会阴一会晴的。
  刘竿晓冷冷的哼了一声。
  张兴兰全然当做没听到一样,宽大的袖子里面,张兴兰小心翼翼的摩擦了一下藏在袖子里的玉簪子。
  她也并非不识货的,也知道像刘竿晓这样的贵家小姐格外的抹不开面,所以,她才敢那么心安理得的放进自己的袖子里面。
  “弟妹如今这是把王府当做自己家了?”
  白吟神色平和,但是说的话就不那么好听,让张兴兰一下子有些下不来台。
  但是人若脸皮越厚,自然谁也无可奈何。
  “大姐这是说的什么话?这是大姐的家,自然也是我这个弟媳妇的家。”
  张兴兰用手捂着嘴巴说着说着笑了,她不动声色的瞧了一眼旁边正在看热闹的刘竿晓。
  白吟全部尽收眼底。
  上辈子她害怕白家的弟妹不懂规矩,也害怕在二房和三房面前丢了脸面,哪一次不是顺着张兴兰的?
  正是因为捏了这么一点,张兴兰自从嫁进白家,也没少从她这里拿好处。
  刘竿晓也知道白吟娘家的几个弟妹是多么的难缠,虽然心里心疼那只簪子,却也忍不住隔岸观火。
  “弟妹瞎说些什么?你嫁的是白家,可不是秦王府。”
  刘竿晓亲手给白吟倒了一杯水,听到了白吟这话,她有些意外。
  她原以为今天这只玉簪子就要这么交代出去了,眼下看来,还能要回来?
  白吟这话说的清楚明白。
  即便是张兴兰再厚的脸皮,也架不住白吟如此直白。
  “大姐,该不是攀了高枝了,就不管娘家的弟弟了吧?”
  张兴兰瞬间变得阴阳怪气脸上也没给白吟一个好脸色,她也不翻看刘竿晓的首饰盒子了,自顾自坐到了白吟的对面。
  母亲去世的早,她虽然是嫡女,可是到底有了后娘就有了后爹,父亲一心一意全部都挂在继母所生的儿子女儿身上。
  便把前头的女儿当做了一只待宰的羊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