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节
“你认得这东西？”玄衣男子的眼神幽的变冷，周身魔气沸腾，仿佛一只要挣脱囚笼扑向颜吴的凶兽。
“找死！”几乎是在玄衣男子气息变化的瞬间，鸿冥右手重重一握，庞大的灵气骤然收缩，把玄衣男子困在中心，如磨盘碾豆子一般，碾的玄衣男子七窍流血，五脏移位。
“有人要害你们。”玄衣男子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极为的聪明，知道这时候如果不说些能引起对方注意的话，他怕是就要死在这一击之下了。
“等等。”颜吴阻止鸿冥。
“八成是骗人的。”鸿冥想也不想的道。
“反正他也跑不了，不如听他说完。”颜吴道。
鸿冥蹙了蹙眉，尽管心中不赞同，却还是听话的收了手。
“咳……我没骗你们，真的有人要害你们。”玄衣男子咳出一口血，才空出嗓子来说话。
幽冥魔虎见玄衣男子差点就被鸿冥弄死了，顿时急的低吼出声：不要弄死了，死的不好吃。
“那你好好说，如果说的好，我可以考虑不杀你。”颜吴道。
玄衣男子缓了一会儿才道：“你们是不是收拢了大量的百姓，而且收拢之后，立刻给了他们解毒丹？”
“所以呢？”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今日才发出去一万粒解毒丹。
“有人在外放消息，说只要来破山门，所有人都可以免费得到一粒解毒丹，且来多少，就收多少。”玄衣男子道。
乍一听，颜吴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他的确是这么交代大羽的。只要是来投靠破山门的，就都收下。但鸿冥却比颜吴要敏感的多，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不对：“消息传到哪里了？”
“整个外城……都传遍了。”玄衣男子又咳出一口血，“我是从雪瑶城过来的。”
雪瑶城距离破山门，几乎要横穿整个外城。若是那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那这个消息必定是传遍了外城。
鸿冥：“那里的百姓……也在朝这边走？”
“当然了。”玄衣男子顿了顿了，“不只是雪瑶城，来的路上，遍地都是迁徙的百姓。就我见到的，起码有百万之众。”
百万之众？
颜吴瞳孔一缩，鸿冥曾经就提醒过他，说他一个人是救不了外城所有人的。他也很清楚，所以他从没有出去主动收拢百姓，也没有让人出去宣扬，想着只用他那点微薄的力量，去救那些自己走到他面前，奋力在自救的人们。可现在，有人帮他宣扬了，以至于整个外城的百姓都在朝这里迁徙，而以他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这庞大人群的丹药需求的。
玄衣男子见两人神色都变了，便知道对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趁机道：“此时他们还在路上，就算迁徙的过程中死了一半，等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你一人之力，能炼制出那么多解毒丹来吗？哪怕你不吃不喝不睡觉的炼，怕是也不行。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颜吴：“什么交易？难道你有办法阻止这次大迁徙？”
玄衣男子：“对于我来说，阻止迁徙，的确不是难事。”
颜吴眼睛一亮，迫切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玄衣男子笑道：“简单，都杀了就是。”
“你说什么？！”颜吴语气陡然转冷。
玄衣男子目光在两人的脸上略过，对于自己的提议，这两人一个震惊，一个淡然，很显然，那位表情淡然的破山门掌门，是满意自己这个做法的。
“那些百姓为什么要朝你们这里迁徙，不过是为了争一个活着的机会，所以只有把他们杀怕了，让他们知道，他们根本走不到这里就会死，他们才会停止。”玄衣男子见颜吴脸上涌出了杀机，忙又道，“当然，我不会丧心病狂的杀光所有人，哪怕是杀鸡，数百万只鸡，杀起来也累的。我会拦在他们迁徙的途中，用雷霆手段杀一批，只要起到震慑的效果，便可以了。”
颜吴：“杀一批？那你打算杀多少啊？”
玄衣男子：“几万，或者几十万？”
颜吴怒极而笑：“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可真是个好办法啊。”
“怎么，觉得死的人多了？其实不一定的。”玄衣男子认真的和颜吴算起数来，“这一场大迁徙，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百姓，要横跨整个外城，途中要经历饥饿，疾病，魔兽攻击等等，大多数人还没有走到这里，便已经死了。我提前出手，也许死的还要少一些。而且我是魔修，我出手，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们破山门身上，总好过鸿冥掌门亲自动手吧。”
颜吴猛的抬眸，看向鸿冥。
鸿冥冷冷的瞥了一眼挑拨离间的玄衣男子：“不用如此，我们直接放弃破山门就是了。”
玄衣男子怔了怔，急了：“你们要放弃破山门？传播这个留言的人，目的便是要毁掉破山门，你这么做，不是正合他们的意了。”
破山门都不要了，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除了玄衣男子，反应第二大的便是李城：“如果破山门没了，那李家村……”
后面的话在鸿冥冷冷的凝视中止住，继而颓丧的垂下了头，是啊，破山门都要保不住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李家村那些普通的百姓。
颜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若是我们宣布破山门解散，那些迁徙而来的百姓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还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嘛。还有那些已经依附于我们的百姓，他们是背离了灵药宗转投而来的，若是没了破山门，灵药宗还会重新收拢他们吗？”
必然是不会的！
不用人回答，颜吴便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哪怕他愿意解散破山门，还是有数以万计的人要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多了一个药宗，不是应该可以救更多的人吗？
“我们可以辟谣，联合三大药宗，发出辟谣的告示，这样或许可以劝退一部分。”鸿冥不忍见颜吴痛苦，出声安抚道，“这种事情，三大药宗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三大药宗虽然不会在意其他药宗平日里是否克扣和虐待普通百姓，但也不会坐视数以万计的百姓平白死去，所以只要破山门出面要求，三大药宗一定会联合发出声明，并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到外城各处。
“那那些已经在路上的人呢？你们还是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把他们拦回去。”玄衣男子极力的推荐自己，“和我做交易吧，不亏的。”
“杀了吧。”颜吴忽然出声。
这是同意了？！
玄衣男子正要欣喜，忽觉识海一阵动荡，然后一股激烈的疼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元神。
这是……玄衣男子双目充血，不可置信的看向鸿冥：“你也是……”
“啪！”捆缚着玄衣男子的绳索断开，尸体掉落在魔虎的面前。魔虎冲上去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而不满的吼声，仿佛在责怪鸿冥没有给他留活的。而后一爪子踩住魔修的身体，张嘴当场撕扯下对方的一只臂膀。
鸿冥眉心一抽，一道结界打出，掩盖住了虎圈内血腥的情形，而后紧张的去看颜吴，后悔自己不该当场就把人丢虎圈里。
颜吴却并没有注意虎圈里的情景，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鸿冥不想颜吴留在这里，怕颜吴回过神来，会意识到幽冥魔虎正在里头吃人：“回去睡吧。”
颜吴点点头，竟然真的听话的离开了虎圈，径直回了院落。鸿冥撤掉了遮挡着虎圈的结界，也跟在后头离开了。一时间，虎圈旁便只剩下了李城和大羽。
因为打斗的动静不大，只有大羽听到动静起来了，其他人依旧在睡梦中休息。
李城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会怎么做？”
大羽看着李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却只能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城：“会放弃李家村对吗？”
大羽：“我不知道。”
李城满脸绝望，不只是因为李家村，更为那些为了争一个活路，正千里迢迢朝这里赶来的人们。
＝
翌日一早，李长临照常去了丹房，一进去便察觉到了不对，而后便从大羽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不同于大羽的忧虑，李长临无所谓的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消息又不是我们散布的，就算那些人死了，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公子，我就照常炼我的药，能救多少救多少，救不了的关我屁事。”
一旁的李城听了眼睛却是一亮，如果破山门真的如此做，那李家村就不会有变故了。
大羽：“那是数百上千万的百姓，不是几千几万个，真把他们惹急了，你觉得破山门还留得住？而且，我们说不关我们的事情，就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到时候无数的百姓死在破山门外，你说得清楚吗？就算你说的清楚，一旦引起民乱，想要平乱，我们也跑不了。”
“我去tm的，一定是灵药宗。”李长临听到大羽的分析，气的破口大骂，“我先去灭了灵药宗。”
“上次都没能灭掉，这次用什么理由灭？”大羽。
“啊啊啊啊！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李长临。
“等师父和公子做决定吧。”
“我做好决定了。”颜吴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三人转身看去，便见一身白衣的颜吴悠然的出现在厨房的门口，眉目如画，眼生清亮，透着一股子他们从未见过的坚定。
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事鸿冥，鸿冥似乎也没想到颜吴已经有了决定，此时也正好奇的看向颜吴。
颜吴大踏步的走到餐桌前坐下，转头对鸿冥道：“先联合三大药宗辟谣。”
鸿冥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好，我即可就去。”
颜吴拦住：“不急一时，吃过饭再去。”
鸿冥重又坐下：“好。”
颜吴继续道：“至于那些已经在路上的百姓，收到消息，能原路回去的便回去。若不能原路回去的，只要他们走到了这里，我便管。”
大羽忍不住打断道：“我觉得不妥，最好的办法是一个都不接受。如果我们只接收一部分，那其他已经原路回去的人，可能会重新动心思，万一也收了我们呢？如此一来，便无穷无尽，辟谣也就白辟了。”
李城下意识的道：“不至于吧。”
大羽：“李家村为何过来，不也是赌一个万一吗？”
李城闭嘴了，对于那些被药宗遗弃，只有一条死路的村落来说，这个万一值得一堵，李家村当初不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过来的吗？只不过他们更幸运，因为他们离的近。
颜吴：“这只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而已。我算过了，普通百姓没有修为，等他们走到山脚下，且数量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起码还得三个月吧。”
众人默默看他，眼中透着不赞同。
颜吴怔了怔：“两个月？”
大羽：“最多一个月。”
这么快？他还是低估了外城百姓的行动能力啊。
颜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吧。”
阿夜：“公子，干什么呢？”
颜吴：“初级解毒丹是最基础的丹药，所用的药草，也都是最常见的药草，人人都可以说采集到。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鸿冥：“什么想法？”
颜吴：“有没有一种办法，让每个人都能炼出初级解毒丹。”
李长临：“怎么可能？！”
他如今也学会了炼制初级解毒丹，正是因为知道了该如何炼制，所以才清楚普通人为何不能炼制解毒丹。因为哪怕是最基础的解毒丹，也需要对药性的掌控。普通人无法感知药性，所以才无法炼制丹药。
颜吴：“所以才要大干一场啊？干不干？”
众人见颜吴不似开玩笑的表情，忍不住开始畅想，若是初级解毒丹人人都可以炼制，那……那……
哪怕只是想想，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自心头升起，让他们莫名战栗。
鸿冥：“要如何做？”
颜吴：“收集药草，数量不用多，但种类一定要多。稀有的不要，不易生长的不要，要量大，常见，但不常用的药草。”
鸿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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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找死！”几乎是在玄衣男子气息变化的瞬间，鸿冥右手重重一握，庞大的灵气骤然收缩，把玄衣男子困在中心，如磨盘碾豆子一般，碾的玄衣男子七窍流血，五脏移位。
“有人要害你们。”玄衣男子艰难的吐出一句话，他极为的聪明，知道这时候如果不说些能引起对方注意的话，他怕是就要死在这一击之下了。
“等等。”颜吴阻止鸿冥。
“八成是骗人的。”鸿冥想也不想的道。
“反正他也跑不了，不如听他说完。”颜吴道。
鸿冥蹙了蹙眉，尽管心中不赞同，却还是听话的收了手。
“咳……我没骗你们，真的有人要害你们。”玄衣男子咳出一口血，才空出嗓子来说话。
幽冥魔虎见玄衣男子差点就被鸿冥弄死了，顿时急的低吼出声：不要弄死了，死的不好吃。
“那你好好说，如果说的好，我可以考虑不杀你。”颜吴道。
玄衣男子缓了一会儿才道：“你们是不是收拢了大量的百姓，而且收拢之后，立刻给了他们解毒丹？”
“所以呢？”这并不是什么秘密，他今日才发出去一万粒解毒丹。
“有人在外放消息，说只要来破山门，所有人都可以免费得到一粒解毒丹，且来多少，就收多少。”玄衣男子道。
乍一听，颜吴并没有听出什么不对来，他的确是这么交代大羽的。只要是来投靠破山门的，就都收下。但鸿冥却比颜吴要敏感的多，几乎是立刻就听出了不对：“消息传到哪里了？”
“整个外城……都传遍了。”玄衣男子又咳出一口血，“我是从雪瑶城过来的。”
雪瑶城距离破山门，几乎要横穿整个外城。若是那里也得到了这个消息，那这个消息必定是传遍了外城。
鸿冥：“那里的百姓……也在朝这边走？”
“当然了。”玄衣男子顿了顿了，“不只是雪瑶城，来的路上，遍地都是迁徙的百姓。就我见到的，起码有百万之众。”
百万之众？
颜吴瞳孔一缩，鸿冥曾经就提醒过他，说他一个人是救不了外城所有人的。他也很清楚，所以他从没有出去主动收拢百姓，也没有让人出去宣扬，想着只用他那点微薄的力量，去救那些自己走到他面前，奋力在自救的人们。可现在，有人帮他宣扬了，以至于整个外城的百姓都在朝这里迁徙，而以他个人的力量，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满足这庞大人群的丹药需求的。
玄衣男子见两人神色都变了，便知道对方也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便趁机道：“此时他们还在路上，就算迁徙的过程中死了一半，等到了这里，依然还是一个无比庞大的数字。你一人之力，能炼制出那么多解毒丹来吗？哪怕你不吃不喝不睡觉的炼，怕是也不行。所以，我们做个交易如何？”
颜吴：“什么交易？难道你有办法阻止这次大迁徙？”
玄衣男子：“对于我来说，阻止迁徙，的确不是难事。”
颜吴眼睛一亮，迫切的问道：“你有什么办法？”
玄衣男子笑道：“简单，都杀了就是。”
“你说什么？！”颜吴语气陡然转冷。
玄衣男子目光在两人的脸上略过，对于自己的提议，这两人一个震惊，一个淡然，很显然，那位表情淡然的破山门掌门，是满意自己这个做法的。
“那些百姓为什么要朝你们这里迁徙，不过是为了争一个活着的机会，所以只有把他们杀怕了，让他们知道，他们根本走不到这里就会死，他们才会停止。”玄衣男子见颜吴脸上涌出了杀机，忙又道，“当然，我不会丧心病狂的杀光所有人，哪怕是杀鸡，数百万只鸡，杀起来也累的。我会拦在他们迁徙的途中，用雷霆手段杀一批，只要起到震慑的效果，便可以了。”
颜吴：“杀一批？那你打算杀多少啊？”
玄衣男子：“几万，或者几十万？”
颜吴怒极而笑：“这就是你想出来的好办法？可真是个好办法啊。”
“怎么，觉得死的人多了？其实不一定的。”玄衣男子认真的和颜吴算起数来，“这一场大迁徙，那些没有修为的普通百姓，要横跨整个外城，途中要经历饥饿，疾病，魔兽攻击等等，大多数人还没有走到这里，便已经死了。我提前出手，也许死的还要少一些。而且我是魔修，我出手，别人也不会怀疑到你们破山门身上，总好过鸿冥掌门亲自动手吧。”
颜吴猛的抬眸，看向鸿冥。
鸿冥冷冷的瞥了一眼挑拨离间的玄衣男子：“不用如此，我们直接放弃破山门就是了。”
玄衣男子怔了怔，急了：“你们要放弃破山门？传播这个留言的人，目的便是要毁掉破山门，你这么做，不是正合他们的意了。”
破山门都不要了，那自己不是死定了！
除了玄衣男子，反应第二大的便是李城：“如果破山门没了，那李家村……”
后面的话在鸿冥冷冷的凝视中止住，继而颓丧的垂下了头，是啊，破山门都要保不住了，他们又怎么会在乎李家村那些普通的百姓。
颜吴沉吟了片刻，缓缓道：“若是我们宣布破山门解散，那些迁徙而来的百姓在收到消息的时候还能回到原来的地方嘛。还有那些已经依附于我们的百姓，他们是背离了灵药宗转投而来的，若是没了破山门，灵药宗还会重新收拢他们吗？”
必然是不会的！
不用人回答，颜吴便已经知道了答案。所以哪怕他愿意解散破山门，还是有数以万计的人要死。
事情怎么会发展到这一步的？多了一个药宗，不是应该可以救更多的人吗？
“我们可以辟谣，联合三大药宗，发出辟谣的告示，这样或许可以劝退一部分。”鸿冥不忍见颜吴痛苦，出声安抚道，“这种事情，三大药宗一定不会坐视不管。”
三大药宗虽然不会在意其他药宗平日里是否克扣和虐待普通百姓，但也不会坐视数以万计的百姓平白死去，所以只要破山门出面要求，三大药宗一定会联合发出声明，并用最快的速度把消息送到外城各处。
“那那些已经在路上的人呢？你们还是需要一个我这样的人，把他们拦回去。”玄衣男子极力的推荐自己，“和我做交易吧，不亏的。”
“杀了吧。”颜吴忽然出声。
这是同意了？！
玄衣男子正要欣喜，忽觉识海一阵动荡，然后一股激烈的疼痛传来，似乎有什么东西在啃噬他的元神。
这是……玄衣男子双目充血，不可置信的看向鸿冥：“你也是……”
“啪！”捆缚着玄衣男子的绳索断开，尸体掉落在魔虎的面前。魔虎冲上去嗅了嗅，喉咙里发出低而不满的吼声，仿佛在责怪鸿冥没有给他留活的。而后一爪子踩住魔修的身体，张嘴当场撕扯下对方的一只臂膀。
鸿冥眉心一抽，一道结界打出，掩盖住了虎圈内血腥的情形，而后紧张的去看颜吴，后悔自己不该当场就把人丢虎圈里。
颜吴却并没有注意虎圈里的情景，他低着头不知道在思考什么。
鸿冥不想颜吴留在这里，怕颜吴回过神来，会意识到幽冥魔虎正在里头吃人：“回去睡吧。”
颜吴点点头，竟然真的听话的离开了虎圈，径直回了院落。鸿冥撤掉了遮挡着虎圈的结界，也跟在后头离开了。一时间，虎圈旁便只剩下了李城和大羽。
因为打斗的动静不大，只有大羽听到动静起来了，其他人依旧在睡梦中休息。
李城终究是忍不住，出声问道：“你们会怎么做？”
大羽看着李城，知道他在担心什么，却只能摇头道：“我不知道。”
李城：“会放弃李家村对吗？”
大羽：“我不知道。”
李城满脸绝望，不只是因为李家村，更为那些为了争一个活路，正千里迢迢朝这里赶来的人们。
＝
翌日一早，李长临照常去了丹房，一进去便察觉到了不对，而后便从大羽那里知道了事情的经过。
不同于大羽的忧虑，李长临无所谓的道：“这和我们有什么关系，消息又不是我们散布的，就算那些人死了，那和我们又有什么关系。我要是公子，我就照常炼我的药，能救多少救多少，救不了的关我屁事。”
一旁的李城听了眼睛却是一亮，如果破山门真的如此做，那李家村就不会有变故了。
大羽：“那是数百上千万的百姓，不是几千几万个，真把他们惹急了，你觉得破山门还留得住？而且，我们说不关我们的事情，就真不关我们的事情了？到时候无数的百姓死在破山门外，你说得清楚吗？就算你说的清楚，一旦引起民乱，想要平乱，我们也跑不了。”
“我去tm的，一定是灵药宗。”李长临听到大羽的分析，气的破口大骂，“我先去灭了灵药宗。”
“上次都没能灭掉，这次用什么理由灭？”大羽。
“啊啊啊啊！难道就一点办法都没有了？”李长临。
“等师父和公子做决定吧。”
“我做好决定了。”颜吴的声音从厨房门口传来。
三人转身看去，便见一身白衣的颜吴悠然的出现在厨房的门口，眉目如画，眼生清亮，透着一股子他们从未见过的坚定。
紧随其后走进来的事鸿冥，鸿冥似乎也没想到颜吴已经有了决定，此时也正好奇的看向颜吴。
颜吴大踏步的走到餐桌前坐下，转头对鸿冥道：“先联合三大药宗辟谣。”
鸿冥想也不想的点头答应：“好，我即可就去。”
颜吴拦住：“不急一时，吃过饭再去。”
鸿冥重又坐下：“好。”
颜吴继续道：“至于那些已经在路上的百姓，收到消息，能原路回去的便回去。若不能原路回去的，只要他们走到了这里，我便管。”
大羽忍不住打断道：“我觉得不妥，最好的办法是一个都不接受。如果我们只接收一部分，那其他已经原路回去的人，可能会重新动心思，万一也收了我们呢？如此一来，便无穷无尽，辟谣也就白辟了。”
李城下意识的道：“不至于吧。”
大羽：“李家村为何过来，不也是赌一个万一吗？”
李城闭嘴了，对于那些被药宗遗弃，只有一条死路的村落来说，这个万一值得一堵，李家村当初不也是抱着这样的心态过来的吗？只不过他们更幸运，因为他们离的近。
颜吴：“这只是权宜之计，拖延时间而已。我算过了，普通百姓没有修为，等他们走到山脚下，且数量达到一个恐怖的程度，起码还得三个月吧。”
众人默默看他，眼中透着不赞同。
颜吴怔了怔：“两个月？”
大羽：“最多一个月。”
这么快？他还是低估了外城百姓的行动能力啊。
颜吴：“好，一个月就一个月，这一个月我们轰轰烈烈的干一场吧。”
阿夜：“公子，干什么呢？”
颜吴：“初级解毒丹是最基础的丹药，所用的药草，也都是最常见的药草，人人都可以说采集到。所以我就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鸿冥：“什么想法？”
颜吴：“有没有一种办法，让每个人都能炼出初级解毒丹。”
李长临：“怎么可能？！”
他如今也学会了炼制初级解毒丹，正是因为知道了该如何炼制，所以才清楚普通人为何不能炼制解毒丹。因为哪怕是最基础的解毒丹，也需要对药性的掌控。普通人无法感知药性，所以才无法炼制丹药。
颜吴：“所以才要大干一场啊？干不干？”
众人见颜吴不似开玩笑的表情，忍不住开始畅想，若是初级解毒丹人人都可以炼制，那……那……
哪怕只是想想，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撼自心头升起，让他们莫名战栗。
鸿冥：“要如何做？”
颜吴：“收集药草，数量不用多，但种类一定要多。稀有的不要，不易生长的不要，要量大，常见，但不常用的药草。”
鸿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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