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节
  郑长荣很快发现,他家媳妇在这方面是没有天分的。
  便干脆提议道:“要不我来吧,车线和缝制的时候你亲自动手就好。”
  孟恬恬一想到这衣服是做给妈妈穿的,就不想这么凑合。
  她摇摇头,咬咬牙:“不,我自己来,我想让妈妈穿上我亲手做的衣服。”
  于是这一晚上,她什么也没做,就学着裁剪了。
  怕浪费布料子,便干脆把剪下来的那些画上一圈小的图样,继续剪,剪完了再画一圈更小的,继续练。
  都快到十二点了,她才稍微上手了一点。
  剪出了一朵完全没有偏离粉笔线的,完整没有残缺的花朵。
  郑长荣刚刚被郝卫华喊出去有事,这会儿进来一看,乐了:“呦,终于成了,我媳妇还是挺有天份的嘛!”
  “讨厌,你在笑话我。”孟恬恬把剪刀和布放下,努力了一晚上,脖子都酸了。
  郑长荣知道她对自己不满意,便安慰道:“挺不错了,别灰心,来我给你捏捏脖子。”
  自己的媳妇自己疼,在“熟能生巧”的剪裁功夫上,他没什么能帮得上的,只能给她做做按摩了。
  小媳妇趴在凉席上,惬意地眯起了眼睛:“长荣哥哥,你是不是万能的啊,你还会做按摩呢?”
  “哈哈。”郑长荣臭屁得不行,自家媳妇这张小嘴,真是哄得人心里甜滋滋的。
  明天是他婚假最后一天,今晚又是两人搬入大院的第一天,便很是荒唐了一把。
  幸亏架子床结实,不然还真不够他们折腾的。
  不过即便是小媳妇忍住了没喊没叫,可那床板子碰到墙壁的声音还是少不了的。
  于是这天晚上,有人睡不着了。
  郝卫华瞪大了双眼,看着自家虎视耽的媳妇,连连闪躲:“媳妇儿,媳妇儿你听我说,我最近忙,我——”
  还没说完,可怜兮兮的郝营长,就被自家媳妇推倒了。
  第二天醒来,郝卫华一脸怨念,跑完操回来吃饭的时候,找到刚准备出去搬东西的郑长荣:“团长!你晚上能不能克制点,我媳妇听到了一个劲折腾我。”
  “嗯?那不是好事吗?你媳妇不是嚷嚷着要个闺女吗?你要努力啊老郝。”郑长荣一脸的无辜,关他什么事,他又没让郝卫华别造小娃娃。
  郝卫华很是绝望:“哎呀,你不懂,你过几年再看,你就知道我为啥憋屈了。”
  “你该不会是虚了吧?虚了就去看中医补补。”郑长荣没给他留面子,直接拆穿了他的艰辛。
  郝卫华脸上火辣辣的:“你!你给我记好了,等过几年我也看你笑话!”
  “哈哈哈,那你恐怕要失望了,我媳妇在学中医呢,回头我就厚颜无耻一点,让她没事给我补补。”郑长荣笑着,跨上车搬东西去了。
  气得郝卫华饭都没胃口吃了。
  到了训练场,一口气跑了十圈。
  郑长荣来来回回在小木屋和大院之间折腾了五六趟,又去找老木匠买了张新床搬去了小木屋那边,最后才歇下了。
  他打着哈欠,准备好好利用假期的最后一天休息休息。
  顺便,陪他媳妇把这第一件旗袍赶制出来。
  所幸,事情虽然磕磕绊绊,但好歹是成了。
  第九天的时候,小媳妇在经历了被针扎手,缝歪了拉链,车歪了一次又一次线的九九八十一难后,终于把第一件旗袍做出来了。
  她兴奋地等在大院门口,一见郑长荣就扑了上去:“快看快看,成了!”
  郑长荣检查了一下,见里面还是车错了几个地方,想想还是没告诉她。
  等晚上亲热完了,他才给自家媳妇浇了一盆凉水:“你过来,有三个地方出错了,我给你讲——”
  精疲力尽的小媳妇一动也不想动,她绝望了:“怎么这么难啊!”
  第二天却又满血复活,爬起来努力修改,终于,第十一天的时候,第一件旗袍彻彻底底的完工了,盘扣也是她跟着郑长荣一点点学着盘的。
  手上扎了起码大大小小二三十个针眼。
  这阵子哭的次数直线上升!
  郑长荣仔仔细细地检查完,夸道:“我媳妇真棒,这件旗袍很完美,无可挑剔!花色也好,淡淡的新月黄,配嫩绿色小竹林,就像月光下的竹海,老少皆宜。”
  “我也觉得好看!那我的呢?”孟恬恬想好了,她要给妈妈再做一条,起码一换一洗!
  郑长荣笑着打开衣柜,抖了抖他早就完成的旗袍:“喏,现在就试试?”
  “好哎!”小媳妇穿上后,美美的照着镜子转了一圈,因为太高兴了,今天便不做别的了,先跟她家长荣哥哥好好亲热亲热。
  快睡着的时候,她猛地坐了起来:“完了,我光顾着给妈妈做衣服了,忘了谢玉秀的事了!”
  “我不是告诉你了吗?婚期推迟了,明天。政委安排的人手刚刚到位,明天咱们好好会会那个左辉。”郑长荣把惊慌失措的小媳妇搂在怀里,吹灭了煤油灯。
  第47章 第47章护短的婆婆(一更)
  范海林这阵子并没有被关押起来, 而是正常地训练,正常地巡逻布防。
  一切就好像没有发生过,就连他的营长职位也没有撤销。
  究其原因, 还得从师部的政委陆保国说起。
  陆保国人如其名, 是个特别爱国爱党的老八路, 但他在解放战争中受了伤, 摘掉了一个肾脏切掉了半截肠子, 还因为长征期间坏了胃,得了严重的溃疡,导致他的身体特别虚弱, 只能退居文职,当了个政委。
  被穿越者占据了身体的范海林, 就是抓住了陆保国犯病的周期, 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打了个时间差, 把那些挡着他晋升之路的上级给弄下去了。
  而陆保国在听完他认罪的自述后, 陷入了深深的自我否定之中。
  他觉得自己这个政委有着不可推卸的责任,但事已至此, 只能努力挽救。
  而他挽救的法子, 就是拨乱反正。
  但是这事说起来容易, 做起来难。
  毕竟,范海林再狡猾再阴险, 要是没人跟他打配合,那些陷害的事儿是不会轻容易就被坐实的。
  所以, 陆保国确信,海岛上有敌特分子。
  他们不光潜伏在周围的百姓里面, 也打入了我军内部,在家属院, 在部队,甚至在他身边,都有潜在的威胁。
  但是从范海林的招供来看,他只知道其中一个叫冷战波的营长不干净,其余还有谁跟间谍有牵扯,他不清楚。
  所以,陆保国决定按兵不动,一是为了留下足够的时间谋划布置,二是不想打草惊蛇。
  他需要有绝对的把握,才能去动那个冷战波,毕竟,这个冷战波在今年的拟推荐人员名单里面,部队还准备提拔他去军校历练,回来后更上一层楼呢。
  一想到这事,陆保国就愁得睡不着,连带着看向郑长荣时都带上了怀疑的目光。
  可郑长荣坦坦荡荡,一点都不带怕的。
  他甚至主动汇报了谢玉秀的情况,请求陆保国配合一下,让范海林先把这场戏演好了再说其他。
  陆保国这才知道,原来连自家师长的闺女都有问题呀?
  这下可把他彻底整懵了,急得他立马去了趟部队隶属的广州军区,找司令员商量计策去了。
  回来后,便告诉郑长荣一个消息:司令员同意了关于谢玉秀的行动安排,也特别指示了,范海林的处理要等谢振华回来再说,在这之前,先按兵不动,静观其变。
  同时,司令员还从驻地的精锐侦察营,筛选了几十个素质过硬身手一流的侦察兵,借着押运武器装备的名头,来了岛上。
  按着司令员的意思,要把这群人混编到每个团部,尽量做到每个营队都有一到两双眼睛盯着。
  而范海林的婚期就是因为这事拖延到了明天。
  不过这事属于机密,郑长荣也只知道个大概,所以他只是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政委安排了人手,至于这群侦察兵具体是哪些人,他也不知道,毕竟陆保国骗他说那群人还没来呢。
  估计是防着他呢吧,他也没生气。
  孟恬恬没有追问细节,第二天早早起来,换上一套桃粉色的泡泡袖连衣裙,领子还镶了雪白的蕾丝花边,胸口绣了一对蓝色的闪蝶,下摆上更是点缀着一枝栩栩如生的桃花枝,这是郑长荣特别设计的,绸布做的绢花秀气可爱,花枝用碧色丝线绣成,将花朵固定在裙摆上的同时,还起到了丰富色彩的作用。
  桃花枝旁边,又有一对相思鸟正比翼双飞,奔向了花枝的方向,寓意着要安家筑巢。
  整体设计甜美中不失端庄,大方中亦有灵动的小心思,好看到让她窒息。
  她美滋滋地在镜子面前收拾了一下自己,忽然发现系统面板的人物属性在闪烁个不停。
  她点开看了眼,乐了,原来她的皮肤黑白等级从偏黑的九级变成了较黑的五级,再努努力,就要触碰到偏白的三级了。
  中间只隔了一个过渡阶段的四级,她觉得自己离胜利不远了。
  便赶紧打开美白霜,认认真真地做起了护肤。
  正忙着呢,门口传来了阮娇娇的声音,她脸上的痘痘消退了不少,虽然还有些发红,但是比前些天美观多了,她又想办法弄了些珍珠粉和雪花膏抹在了脸上,虽然白得有点吓人,但好歹是不大看得出来痘印了。
  她在家里翻箱倒柜,也只找出来了一条没穿过的洋裙,红底绿花的,瞅着有点像老一辈的棉袄花纹,叫她嫌弃得不行。
  结果到了这里一看,孟恬恬居然穿得跟个小仙女似的,可把她羡慕坏了,忍不住就想伸手摸一摸那对如梦似幻的蝴蝶。
  孟恬恬却偏了偏身子,不给她摸:“你手洗了没有啊,怎么都是粉。”
  “没洗,洗了干嘛,都是珍珠粉,白净。”阮娇娇知道自己被嫌弃了,可她真的好喜欢这条裙子,还是想摸上一摸,不想,她刚伸出手来,就被孟恬恬一巴掌拍了回去。
  “不准摸!再惹我我就不让我妈给你看病了!”孟恬恬恼了,她婆婆护短得很呢,只要她一句话,阮娇娇以后就跟痘痘相亲相爱去吧。
  阮娇娇怕了,赶紧赔不是:“好好,我不摸,我就看看。天哪,你今天肯定会成为婚礼上的焦点啊,谢玉秀要气死了。”
  “不行吗?我就是要气她!气死她才好呢!”孟恬恬今天就没打算做好人,当然要穿得美美的,最好让谢玉秀原地发疯,这样以后曝光谢玉秀的真实身份的时候,大家才不会同情这个坏女人呢!
  想到这里,孟恬恬盖上了存放美白霜的贝壳,收进了梳妆台的抽屉里:“我好了,走吧。”
  “你不吃饭了?”阮娇娇也发现她变白了,原以为是郑锦绣给孟恬恬调制了什么美白的药膏,这会儿见孟恬恬特地把一个贝壳收了起来,便更加笃定了这个猜测。
  她很嫉妒,想着什么时候也找郑锦绣买一点好了。
  不过郑锦绣还在厨房忙着呢,显然是早饭还没好。
  孟恬恬摇摇头:“不吃了,兴奋得浑身都是劲儿,走!”
  她提着裙摆越过门槛,跑到郑锦绣身边撒了个娇:“妈,我今天要去吃喜酒,就先不吃你老人家做的早饭了,等我晚上回来给你带喜糖!”
  “你这个小妮子,越来越顽皮了!不吃饭要饿坏肚子的!不行,你起码要把这个煮鸡蛋吃了!”郑锦绣是疼她,可越是疼她,才越是不能惯她一身的臭毛病。
  比如这不吃早饭,那就是绝对不行的,将来要是把胃作践坏了,可得调理好些年呢。
  孟恬恬本来都要跑出去了,想想还是没忍心让婆婆担心,又跑回厨房,接过鸡蛋,这才一溜烟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