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4节
  可梁念薇等了许久,都不见有人吱声,她可坐不住。
  季星堂看到她从椅子上站起来,忙拽了把她的手臂,“薇薇!”
  他没能阻止梁念薇接下来的话,“傅太太怎么能确定她被人下药了呢?”
  这也是褚成周想不通的地方。
  盛又夏看到所有人的目光都望了过来,“我闻出来的。”
  “光靠闻就能闻到,那么褚先生和褚太太闻不出来吗?这下药的人也太没常识了,不该找点闻不出味的药吗?”
  季星堂脸上明显漾起了不悦,想要将她拉回座位上。
  “薇薇,你干什么?”
  肖睿在旁边冷笑了声,“你还看不出来?她就是要找盛又夏的麻烦,至于是为什么,你猜猜?”
  季星堂用得着猜吗?
  傅时律视线望过去,眼里透着挥之不去的阴鸷,梁念薇这么时不时出来蹦一下,被添堵的不光是他,还有盛又夏。
  她就属于那种对别人构不成威胁,但只要一听到她的说话声,再好的心情都会被破坏。
  特别是,她还总想着背刺盛又夏。
  人群里面,传来一阵很讽刺的笑声。
  “这位小姐,你是不是不知道你说的人是谁啊?那可是小盛总。”
  梁念薇循着声望去,很可惜,她看不清对方的长相。
  “小盛总,那……那又怎样?”
  “怎样?”女人很年轻,盛又夏看着跟她年纪一般大。“那可来头不小,人家是最年轻也是最厉害的司香师,对香料的敏感程度岂是我们这种常人能比的?你闻不出来,不代表她就不行。”
  女人旁边的朋友也搭腔了,“就是,有本事的人,到哪都行。你算什么东西啊,也配来怀疑别人吗?”
  梁念薇可以断定,她压根不认识她们。
  可她们话里话外都在针对她。
  有钱有势的人,都是一伙的!
  “我是没资格,我也没有怀疑傅太太,我只是把我的疑惑说出来罢了。”
  那两人就是纯粹看不惯她,这年头,怎么什么东西都能上台蹦跶个两声。
  “我当这位小姐是谁呢,原来是季公子的女伴啊?季公子跟傅先生不是好兄弟吗?你女人这么做,多多少少不地道了吧?”
  梁念薇脸都要丢光了。
  但她只是逮着盛又夏咬住不放。
  “傅太太说能闻着味道,这理由还是太牵强了,莫非你知道点什么?”
  盛又夏神色里面带了一种蔑视,“我不知道。”
  “你就说你一句鼻子灵敏,这也不能让所有人都信服吧?”
  梁念薇看了看四周,想让人附和她。
  “我信服啊,我就觉得小盛总完全是靠嗅觉。”
  可刚才的女人依旧不给梁念薇面子。
  盛又夏冲着那人轻展颜,然后视线睇向梁念薇。
  她站起身,走了过去,闻到了梁念薇身上的香水味道。
  香味之下,还掩盖着一种淡淡的药味。
  “梁小姐,你也怀孕了?”
  第364章把她当猴子一样耍!
  梁念薇小脸一紧。
  季星堂说了句,“什么?!”
  “胡说!”梁念薇有些恼羞成怒。
  这不是在故意羞辱她吗?“盛又夏,你——”
  “我就是闻到了一股药味,瞎猜的。毕竟我对中医不擅长,我以为梁小姐和季公子好事将近呢。”
  倒是挺会讽刺人的,明知道季家不可能让梁念薇进家门,她还这样说。
  梁念薇受了什么奇耻大辱一样,眼睛红红的。
  “喝中药就一定是怀孕吗?”
  “当然不一定,”盛又夏依旧是轻扬着唇角,“还有可能是避孕。”
  梁念薇拳头都握紧了。
  她听到边上有人开始小声地议论她。
  “我听季公子的母亲说过,他跟现在这个就是玩玩。”
  “现在的姑娘真是不自爱……”
  “哎呦,又不是哪家的千金小姐,这种人不就图跟着男人混点吃的喝的……”
  说话声低低的,但总有那么几句能传到耳朵里。
  肖睿轻摇摇头,不知道梁念薇总去招惹盛又夏干什么,哪一次讨到好处了?
  梁念薇情急之下,脱口而出道:“褚先生就没怀疑过,这药是傅太太下的?”
  她一句话落地,全场哑然。
  盛又夏嗤笑了一声。
  “我下药,我再让褚太太别喝,究竟是你有病,还是我有病?”
  褚成周觉得所有人都有病,所有人都是可疑对象。
  “傅太太既然真这么厉害,那好。”褚成周从桌上拿了一个杯子,往里面倒了半杯水,他背对盛又夏,不知道往里面放了什么。
  褚成周一直在摇晃那个杯子,直到他凑近杯口,确定一点味道都闻不出来后,他这才走到盛又夏跟前,将水杯递给她。
  “闻得出来吗?”
  盛又夏接到手里,只是轻轻闻了一下。
  “很淡的薄荷味道。”
  褚成周应该不至于身上带着薄荷糖吧,如果是口香糖,那也不可能做到在水里一点都看不到。
  “是褚先生随身携带的口喷?我猜的,不知道对不对。”
  褚成周有些吃惊,也有些讶异,也不得不相信。
  梁念薇听周围人的反应,就知道是盛又夏猜到了。
  她有种明显的不适感,就连说话的声音都轻了不少。
  “那只是猜的,太简单了。”
  季星堂的脸色已经难看无比,他站起身,攥着梁念薇的手腕,“薇薇,够了!”
  他声音压得很轻,但手里力道在收紧。
  傅时律坐在位子上,全程没有起来。
  盛又夏根本不需要他出头,旁边一个男人还跟他说,“傅太太是真厉害,傅先生您好福气啊。”
  傅时律一听吧,还挺骄傲的。
  傅太太是挺厉害的,要不怎么把他迷得神魂颠倒。
  梁念薇从自己的包里摸出一瓶香水,特别小众的一款香,简单的玻璃瓶身上只贴着很小的标签。
  她敢断定盛又夏没有买过这款香水,她周围应该也不会有人用。
  “傅太太可以告诉我,我这是什么香吗?”
  这对盛又夏来说,小菜一碟,本来就是她最专业的东西。
  盛又夏接过了香水,没有试卡,就抽了张纸巾,将香水喷在上面。
  傅时律侧着身,单手撑在椅背上,下巴枕着手臂,一点没有紧张兮兮的样子。
  天渐渐热了,盛又夏脚上那双碎银色高跟鞋特别闪,她一截小腿都露在短裙外面,腿型笔直好看。
  就算只是站着,都站姿优越,肩颈线流畅优美,哪哪都是漂亮的不行。
  盛又夏用纸巾在空中只是轻拂了下,味道挺浓郁的。
  “前调有些苦,给我的感觉是冷暖自知,自怨自艾,香里闻不到一点的喜气。它不像有些香水那样,是干净而倔强,它的前调不适合午后有阳光之时……”
  梁念薇的脸色一点点难看下去。
  这不是变相在骂她矫情吗?
  盛又夏这是骂人都不带一个脏字了!
  “苦橙叶、鼠尾草和尤加利,这是前调香,对吗?”
  梁念薇盯着手机上的香调表,眼神逐渐幽暗,不说话。
  褚成周一把将手机拿过去,看到了前调香料表,“对,你说的没有错。”
  “傅太太真是牛啊!”
  “人家里就是搞这个的,早说听说傅太太有天赋的了。”
  盛又夏散着纸巾上的香气,“其实香水的前中后调只是一个模糊的概念,香调表本身就有欺骗性。配料中加了什么,并不代表这些香味一定会在某个阶段出现。”
  “比如……”
  盛又夏让梁念薇闻着手帕挥散过的地方,“现在出现的小苍兰、鸢尾、白松香,它们的味道出现得太早,以至于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什么破香水,这么难闻。味都挤在了一起,杂得很。”
  边上有人笑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