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1、PART-40【出版修】
  当我告诉安好和柳双双我成功将庄岩拿下之后, 这俩女人眼珠子瞪得跟青蛙一样。半晌后, 一个几乎喜极而泣,大力拍着我的肩膀说:“好样的啊,姐姐没看错你!‘一无所有蜗居女与千万身家精英男的爱情历程’, 多么《家庭》啊多么《知音》啊,我们‘八分钟爱情’又要出名了!”另一个则几乎抑郁而死, 抱着被子满床打滚:“这是为什么呀为什么呀,如今的男人眼睛都长后脑勺上么?怎么连方男人都能连续钓上金龟婿, 老娘这么个a大一朵花就只能插牛粪啊!”
  而我, 心情甚好,也就随便她们打击了。
  我开始和庄岩约会,虽然每日都要被安好折腾半天我的穿着打扮, 但是鉴于庄岩每次看见我的穿着后, 都会满意地点一下头,我也就随便安好折腾。
  庄岩很忙, 几乎每天都泡在办公室里埋头工作。而我们的约会模式一般都是——他在办公室工作, 我坐旁边吹空调吃冷饮,顺便帮他找文件端茶递水。他下班后我们一起去他家,我做饭他吃,然后两人就窝在沙发上看电视。晚上到了时间,他就绅士地开车送我回家。
  安好说, 你们这是恋爱么?除了没有上床以外,其它的简直跟老夫老妻一样,没有一点激情!
  我却觉得这样很好, 日子很平静,心里也没有太多波澜,时间好像变得漫长而久远,岁月静好。
  不过有时候,我也有点怀疑,庄岩是真喜欢我么?我怎么觉得我们俩在一起,倒是有点兄妹的感觉啊?不都说,若是真的爱一个人,就一定会对她有欲望么?可是庄岩对于我,那简直跟得道的高僧一样,半点欲念全无。
  安好甚至怀疑地说:“庄岩他到底行不行啊?就算你长得再怎么磕碜,好歹也是一女的啊。连续这么多天孤男寡女独处一室,他还坐怀不乱柳下惠一个,不是gay就是性无能!”
  我大惊失色,琢磨一下也是,要是庄岩啥毛病都没有,凭他的条件,怎么会瞎了眼看上我啊?若是某一天,我都和庄岩领了大红的结婚证了,突然出现一个绝世美男往我面前一站,笑意盈盈地说:“你好,我是庄岩的男朋友,谢谢你为我们所做的牺牲……”我顿时一个恶寒,苍天可鉴啊,我的人生已经很悲剧了,我不想再变成个人间惨剧!
  当我带着疑惑,遮遮掩掩地问庄岩的时候,他嗤笑一声,说:“ 谁说我没有欲望的?我又不是柏拉图。不过你嘛……”他拿眼神在我身上来回打量一番,哼了一声,“要推倒你,还真需要相当大的勇气以及事后心理辅导……”
  我我我,我真他爷爷的嘴贱!
  庄岩推开身前的文件,起身说:“今天不工作了,休息一天,走,我们逛街吃饭去。”
  我一听,顿时心花怒放,屁颠屁颠地跟在庄岩身后出了门。
  庄岩开车载我七拐八拐来到老市区的一片胡同,停下车带着我往里走。已是夏日,头顶的太阳火辣辣,烤得人快要烧起来。a市的夏天出了名的热,我才在外面走了几步,就跟进了蒸汽房中一般汗如雨下。
  我拉着庄岩的袖子有气无力地问:“你要带我去哪儿啊?这么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你该不会是欠债千万,跟地下钱庄交易把我卖了抵债吧?”
  庄岩拿食指敲我脑袋:“要卖我也卖一个聪明点漂亮点的啊,卖你的这样的,谁缺心眼了会要啊?带回去浪费粮食么?”
  我翻个白眼伸手掐他,他躲开,说:“别闹,已经到了。”
  我抬头一看,这不就是一普通的民居么?可是进了院子我才知道,原来这是一个私房菜馆。我悄悄拉庄岩的袖子:“唉,你说他们好好的,干嘛要把店开在这么个山路十八弯的地儿啊,这谁找得着呢,也不怕没生意!”
  庄岩瞪我:“别瞎说,这里的老板可不是一般人。”
  正说着,一个长得好似黑社会大哥一样的男人从里屋出来了,看见庄岩,笑着上前使劲拍了他肩膀两下,说:“庄小子,多久没来过了啊?”然后转头看我,“呦,这妹妹没见过啊?”
  我瞥眼看庄岩,他笑着说:“最近有点忙。这是方楠,我女朋友。方楠,叫大哥。”
  我赶紧点头笑:“大哥好。”
  那人哈哈大笑,说:“恩,好好,快里面坐。”
  我和庄岩到一个包间坐下,半天都没有服务员过来给我们点菜,我问:“咱们吃什么呀?我饿了,怎么还没人来点菜呢。”
  庄岩端起茶壶冲了两碗茶,说:“吃什么饭啊,我们今天是来喝茶的。”
  我顿时苦了脸,不是吧!我就是一粗人,对喝茶可不感兴趣啊。《红楼梦》里,妙玉说,一杯为品,二杯即是解渴的蠢物,三杯便是饮牛饮骡了。像我这样拿茶当白开水一样喝的,那该是什么?
  庄岩见我一口气就把茶喝光了又伸手要倒,皱眉说:“啧,可真是白糟蹋了上好的碧螺春,这一壶可上千呢。”
  我顿时一口茶喷了出来,又浪费了上百块!我靠,这么贵的茶,还不如给我直接兑换成人民币来得开心呢!
  正当我愤愤然的时候,一个小美女推开包间的门走进来,手里端着一盘菜,给我们放下后又出去了。我顿时乐了,问庄岩:“你什么时候点的?下手真快啊。”
  庄岩好笑地看我,说:“他们家是不点菜的,做什么,你就吃什么。”
  我“啊”一声:“那要是碰见不好吃的菜怎么办?”
  庄岩把那盘菜推到我面前,笑说:“你尝尝看,要是在这儿都还能吃到不好吃的菜,那在a市你就再找不到一家饭店能做出来和你口的菜了。”
  我半信半疑地看着眼前那盘有点像豆腐又不太像豆腐的菜,夹了一口放在嘴里,顿时眼睛就亮了!超赞啊!
  庄岩得意地笑:“我说得没错吧?”
  我连连点头,没几下就把那盘菜给收拾干净了,而后就眼巴巴望着门口,盼着下一道菜什么时候来。
  在我满怀期待的注视中,终于门再一次被缓缓地推开了——门口站着的却不是上菜的小美女,而是一对姿容出众的璧人。
  女的长发披肩笑容温婉,男的眉目俊朗身材修长。我疑惑地看向庄岩,只见他僵了几秒钟后,微笑着点头说:“真巧。”
  那女子也笑盈盈地望着我们说:“我和世文来吃饭,一听说这包间有人了,就猜是你,果然。”说着,那女子从包里掏出一封精美的请柬递过来,说,“我们下周日办婚宴,正巧遇着,就先把请柬给你吧。”
  庄岩接过来,笑说:“恭喜啊,等你们这一天可等得久了。”
  那男子也笑道:“你可一定要来。”
  “恩,一定的。”
  那二人笑着同他点头,又对我笑笑,转身离去。
  那封精美的喜帖在桌子上摊开,烫金的大字上书:新郎,宋世文,新娘,陈静好。我在心里感叹,这一对新人取的名字可真好——现世安稳,岁月静好。
  抬头去看庄岩,却发现他望着那喜帖好似丢了魂。我就是再笨,也该明白大约是怎么回事儿了。
  过了半晌,庄岩才收起那封喜帖,淡淡地说:“下周日陪我去参加婚宴。”
  我点头答应,这一顿饭接下来吃得味同嚼蜡。
  周日那天一大早,我就被安好和柳双双二人给折腾得七荤八素。按照她们的说法,我这是去见情敌,必须要争脸面!可是我看着自己那夸张的蓬蓬裙和大浓妆,快哭了。就算是情敌,也没必要这么大阵仗吧?更何况人家如今都结婚了呢,我有必要弄得比新娘子还隆重么?
  果然,庄岩看见我的打扮后被吓了一跳,皱眉说:“你干嘛?我们是去参加婚宴,又不是女巫聚会!”
  他开车载我到一个名品店里,对店员说:“一个小时,把她弄得可以去参加婚宴。”话一落,立马就冲上来七八个人,有的拿礼服在我身上比划,有的对着我的头发研究,还有的拿化妆品开始在我脸上抹。一小时后,我果然脱胎换骨。对着镜子,我都几乎认不出来自己。里面的人优雅大方,又带一点中性的小俏皮,我这辈子都没有这么好看过。
  我看庄岩一脸满意的样子,在心底叹了口气。难为他了,参加那样天仙似的前情人的婚礼,带我去还真是很有勇气。
  婚礼办得很气派,新郎新娘笑得一脸幸福。跟庄岩敬酒的时候,新娘笑看了我一眼,说:“庄岩,谢谢你能来,我很开心。女朋友很可爱,祝你们以后幸福。”
  庄岩二话没说,仰头干了,新郎也替新娘喝过之后,两个男人对了一下拳头,又笑着一握手。
  我端了满盘子的水果糕点躲在一边吃,看庄岩一直拿酒当白开水一样地喝,心里不胜唏嘘。结婚这档子事儿,真是有人欢喜有人忧。真不幸,被三振出局的那个男人恰巧是我现男友,我不仅不能拦着他借酒消愁,还得负责在他喝得烂醉之后把他给弄回去。
  拼死拼活地把庄岩给弄到出租车上,我累得满头大汗。看着庄岩人事不知的模样,我在心底愤恨。也就幸亏你丫的找了我这么个壮实的女朋友,如果今天你带来的是个娇滴滴的林妹妹,现在你就该躺大马路上了!
  到了庄岩家,我踢他两下:“唉,醒醒,到家了,该下车了!”没反应。再拍两下,还没有反应。我抬起手刚想给他来一下狠的。突然庄岩就□□一声,双手抱着肚子蜷起身子,一脸痛苦的样子。
  我拍拍他的脸:“你怎么了?”
  他没答话,可是脸色却铁青,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我一下子慌了,靠,该不会喝到酒精中毒了吧?我赶紧吩咐师傅开车去了医院,又拼死拼活地把他送进急诊室。
  检查的结果是,空腹喝酒,导致急性肠胃炎。医生给挂上水之后,他就又昏昏沉沉地睡了。我在旁边骂骂咧咧,活该,让你丫借酒消愁,还连累老子穿着公主的衣服做着女仆的活儿。
  我在旁边守着,等水挂完了,看他还睡着,起身拿了钱包出去,打算买点粥什么的等他醒来的时候喝。
  捧着粥回医院的时候,一出电梯,迎面差点撞上一个人。“对不起”三个字才到喉咙口,我就硬生生憋住了。
  人生何处不相逢,我躲来躲去,没成想竟然在医院里碰见了最不想见到的两个人之一——蒋依依。她依然容颜娇美,只是脸色有些苍白。对我微微笑一下,说:“好巧啊。”
  我不知道该说什么,就点了点头。
  她又问:“你自己么?出什么事了?”
  我说:“没事,朋友生病了。你呢?”
  她将手放在肚子上,笑得甜美无比:“身体不太舒服,然陪我来做检查。”
  我看着她那个怀孕母亲护着孩子一样的动作,脑中空白一片。双手控制不住地抖,几乎要将手里的粥扣到地上去。
  “方楠……?”
  我转身,看到林然远远地站在那里,一脸的疑惑和不确定。
  已经多久没有见过他了?一个月?还是两个月?这些天我刻意地不去想他,让自己遗忘掉世上还有这样一个人存在。可是此刻,一看见他的脸,我又开始翻江倒海地难过。
  他慢慢走过来,眼中是我看不明了的神色,哑声问我:“你怎么在医院?还……穿成这样?”
  我还没说话,蒋依依已经笑着替我回答说:“她男朋友生病了呢,来照顾人家。”
  林然定定地望着我,问:“男……朋友?”
  我深吸一口气,看一眼蒋依依的肚子,笑说:“是啊,男朋友生病了。对了,还没有恭喜你们。”
  林然皱眉,刚要说话,蒋依依突然俯身一脸痛苦状:“然……我肚子疼。”
  林然慌忙低头去扶她:“怎么回事?”
  我转过身去,心里好似被人狠狠捅了一刀子,疼得我几乎站立不稳。
  “怎么这么久才回来?我快饿死了。”不知什么时候,庄岩已经站在了我身边。
  我深吸一口气,把手中的粥递过去,说:“才买的,你怎么这么快就醒了?”
  他“恩”一声接过来,却转头看向林然和蒋依依,微笑道:“你们好,我是方楠的男朋友庄岩。这位小姐身体不舒服的话,快扶她去看医生吧。”然后拉着我的手笑说,“我快饿死了,咱们回房,一起吃。”
  我木然地笑着,任庄岩拉着我的手离开。走过林然身边的时候,我知道他在看我,可是我却没有勇气再看他的脸,我怕我下一秒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回到病房,庄岩打开粥,笑眯眯地说:“恩,皮蛋瘦肉粥,我的最爱。来,你也喝一口。”
  我摇摇头:“不想吃,你喝吧。”
  庄岩端详着我的神色,半晌,放下粥,过来轻轻将我拉到怀里,说:“想哭就哭吧,没让你憋着。”
  我终于再也忍不住,死死揪着庄岩amani的西服,泪如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