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154节
  他手里拿着一卷画轴,看样子很大,只是王佐攥着画轴有些紧张,丁田笑呵呵的结过画轴:“你画的?”
  “嗯。”王佐的耳朵,可疑的红了。
  “哦,那我挂在东屋吧,那里有地方。”丁田家的正堂上挂着的是舅舅的画作,以及对联,王爷给的虽然贵重,但是不如舅舅的作品挂在这里合适,丁田还打算过了年,初二的时候去看舅舅呢。
  加上他的卧房里的确更素净一些,挂上一幅画儿,也挺好。
  “好。”王佐点头同意了。
  丁田去挂画,他那屋里本来有挂画的钉子在墙上,留下王佐跟王富贵,以及两位叔叔和堂弟们,让他们单独相处一会儿。
  将画轴挂上,慢慢地展开,里面画的是……梅花?还是啥?
  山中,怪石,以及,一根伸展出来的树木,只不过好像是冬天?这树木伸展出来,有枝干,却没树叶,也没花骨朵。
  上头题字:山有木兮木有枝。
  丁田撇嘴:“火山上你找个木头看看……。”
  没办法,这幅画是礼物,他就挂上了,其实他对国画什么的……真心没啥感觉。
  只是觉得画的不错,看看那怪石头,看着真的……好像是个字?
  丁田自己都想笑了,挂好了之后,就出来了,看到王佐竟然真的在跟二叔和三叔聊天,问的是今年地里的收成如何?官府收缴的赋税多少?可有剩余?家里饭菜可还好等等。
  甚至连生意上的事情都问到了,听说丁家只加一文钱的价格,卖给军中以及百姓,顿时就对丁家另眼相看了:“一文钱,可够交税的?”
  “一斤虽然只赚一文钱,但是我们是一百斤一交税钱,够的。”丁二叔道:“自家妇人们开的买卖,我们家还是以农为主。”
  这一点必须强调,他们家还是耕读人家。
  王佐并不在意这一点:“穷则独善其身,富则达济天下,你等能为朝廷解忧,能为百姓谋福,很好。”
  大概是见过了太多让自己不开心的事情,如今看到了一个好事儿,王佐非常的有精神的问过了家庭生活以及生意之后,开始问堂弟的学问。
  堂堂的亲王殿下,那文学功底可不是盖的,丁田都听不懂,但是神奇的是,两位堂弟倒是非常明白,还能说出个一二三来,虽然解释的磕磕绊绊,但还是不错的,王佐点了点头:“以后好好读书。”
  谁知道,丁可堂弟非常老实的道:“读书虽然好,但是更想去当兵,跟蛮族打仗。”
  “哦?”王佐乐了:“读书识字,考秀才不好么?”
  “虽然也好,但是在北地,读书识字不如手握钢刀,同样可以保家卫国。”丁可有些激动:“如果能御敌于国门之外,于社稷也是有益处的。”
  “说得好,说得好啊!”王佐感叹:“我大青有如此后生,必定能国泰民安,国祚万年。
  ”
  大青如今文武并进,并不特别重文轻武,哪怕是文官治天下,却也有武将的一些独立自主权,就像是曹大将军,在北地驻守快十年了,有非常大的自由度,只可惜,他年岁大了,身体也不好,不然也不会生出退休的念头。
  “我堂弟就是有志气。”丁田觉得很给自己长脸:“日后有机会,肯定让你光荣入伍。”二叔脸通红:“他还小……再说了,入伍没人关照可不行……。”
  这年头当兵都是有要求的,身体素质要好,还要出身清白,有人担保,不然怕是奸细什么的,还有各种要求,太弱的不行,身体不好的不行,家里有人犯罪的不要,连带着曾经有过不良记录的都不行,例如小偷小摸啥的,这样的进去就直接去陷阵营了。
  总之,也不是谁都能当上兵。
  而且北地是经历过大战的地方,这起码有二十年的太平兵可以当,每年每个兵丁的饷银可是十两银子呢!
  要是能建功,还有额外的赏赐。
  也怪不得将士用命,如今的朝廷,对战功不是一般的重视,立大功的都给丰厚的赏赐。
  “日后总有机会的,总有机会的哈!”丁田乐颠颠的转移话题:“刚才还赢了我不少东西,如今我可来帮手了,你们可还敢再来一局?”
  “坐在这里也无趣儿,不如玩一局吧!”王佐站起来:“去你那大坑上玩儿!”
  丁田家的正房大坑非常大,起码七八十平的地方,有一半都是大火炕,这也是冬天取暖的主要来源,火炕热,烘的屋里也暖和的很。
  “去西边吧,我们刚才就在西边玩的……。”在客厅里玩麻将的是二叔二婶子跟三叔三婶子,他们几个小的跑去的是西边的屋子。
  大坑上还有他们玩的骰子以及摇盅,王佐先是换了一身常服,即便是他平常穿的衣服,在这个屋里也有些格格不入,不过他不在意,别人就算是想在意……也没那个资格。
  毫不客气的上炕坐好,即便是在炕上,他也跟坐在王座上似的,挺直了腰杆儿,丁田都替他累得慌,但是没办法,这个时候他就这样了,并且频频的看在丁田。
  丁田以为他是让他们也上炕,一晈牙:“来,小成成,大哥抱你上来!”
  先把最小的小丁成抱了上来,然后是丁吉……。
  其实,丁田误会了,王佐看他,是看他对他的“画”有什么反应。
  王富贵也在看丁田,他是看着王爷画的画儿,虽然不曾考过功名,但是王富贵好歹是王府里的常随,跟在王佐身边,也没少读书识字。
  那副画一画出来,王富贵就猜到了王爷的心思。
  现在再看丁田,好么,啥反应都没有,这是明白了?还是没明白啊?
  大人知道王爷,小孩子知道什么?
  丁吉上了炕就将骰子装进了摇盅里:“大哥,玩儿!开始吧!”
  丁成奶声奶气的道:“我来!我来!”
  丁可跟丁乙倒是也跟着上了炕,两个叔叔也过来了,丁田上来之后,顺带着,将王富贵也拉了上来:“来来来!赌大小,一次最低一文钱。”
  然后大家就玩上了!
  没想到,玩了一圈,最后赢的竟然是两位叔叔,作为“小”庄头的丁成还是第二赢家。
  玩了一圈,家里人就跟王佐之间那种自然的隔阂少了许多,再玩一圈,王佐就抱着小丁成,跟丁吉玩儿的可开心了。
  等玩完这一圈,最后赢家竟然是王佐!
  他赢了好多崭新的铜板在跟前,小丁成非常“熟练”的跟他分账。
  王佐是这样跟他分的:“你一个,我一个,我一个,你一个……。”
  丁田看的嘴角直抽抽:“你连小孩儿的钱都耍赖啊?”
  于是帮着小堂弟抢钱,丁成这傻小奶娃儿也跟着抢,丁吉扑了上来:“我也要!”
  结果一群人在坑上抢的嗷嗷叫,笑声几乎将房盖给掀开。
  年夜饭准备好了,就差饺子下锅了,二叔三叔要回去给家门口送灯,其实就是点燃一个一个的小火堆,意思是给家里已经亡故的亲人照亮回家的路。
  丁田也去“送灯”了,在院子里拢了两堆火,在大门外拢了两堆,往外走,路上很多人家都在送灯,不过他们倒是非常识趣的没有问丁田,来的是什么人,丁田估计是老里长嘱咐过了
  等送完了灯,外面可就真的“灯火通明”了,饺子下锅后,丁田点燃了鞭炮。
  噼里啪啦的响声在村子里响起,鞭炮声中,大家一起迎接了新的一年。
  王佐带来的人,竟然还备了烟花,天上放着灿烂的烟花,好多人都引颈望天,觉得这烟花
  真漂亮啊,谁家放的?哦,丁田家啊!
  丁四伯看着眼花羡慕的很:“丁大海他们家还真是发了。”
  “他家是该放烟花,这祖坟都冒青烟了!”四伯娘嫉妒的道:“听说他家有贵人来呢。”“你可别瞎折腾!”丁四伯警告自己的媳妇儿:“老里长可是说了,在贵人走之前,谁敢出院门,就把谁家从村子里赶出去!你就算不为这个家着想,也得想想你儿子!”
  四伯娘嘴上再厉害,那也是对外人,对自己的丈夫,还是非常听话的:“我就是说说,快进来吃饺子吧。”
  丁田也在招呼王佐进来吃饺子:“韭黄牛肉馅的,好吃着呢。”
  一大桌子的好菜,韭菜炒豆芽、果仁菠菜、醋椒小白菜、香菇油菜,这都是绿色的青菜,也都是现做的炒菜和凉拌的小菜。
  上了桌子之后,丁田眼睛就直了:“这是我俩位婶子做的?”
  那红烧牛肉是放在一头用青萝卜雕刻成“青牛”的背脊上的!
  韭菜炒豆芽的上头顶着一朵用心里美萝卜雕刻成的花朵!
  香菇油菜更是油菜根部朝外,菜叶朝里,中间是香菇,一朵一朵的雕刻成了小花儿。其他的就更不用说了,反正一个个摆上来,跟艺术品似的,这谁下得了筷子?
  “是带来的厨娘帮的忙。”二婶子赶紧道:“人家那手艺真好啊,这么一摆的确好看了许多,一锅出来的除了这些,其他的都给大家分了分,过年呢。”
  就算是跟来的侍卫,二婶子跟三婶子也单独给炖了好大一锅红烧羊肉,配上饺子……当然,是临时紧急包的饺子,也不错了,再有就是准备的饭菜,这可是正月里差不多所有的伙食,这会全都热上,先吃好这顿年夜饭再说。
  “没事,他们自己也能捣鼓吃的。”王佐拿起筷子,举起酒杯:“来,我们干一杯,新春吉祥。”
  “嗯,新春吉祥!”
  “万事大吉!”
  祝酒词也就那么几个,喝了一杯酒水之后,动起了筷子。
  鞭炮声还有,烟花也有其他人在放,夜空中再也找不到寂寞了。
  就在这个美好的日子里,千里之外的草原上,一伙人顶风冒雪,艰难地前行。
  第二百一十七章 说走就走
  年夜饭吃的热火朝天,尤其是拼盘,小丁成就喜欢吃雕成花的萝卜,三婶子笑道:“以前让他吃点萝卜比吃药都难,这会儿却主动吃了。”
  “以前是没把萝卜雕成花,你要是将萝卜雕刻成这样,他早吃了!”三叔教训小丁成:“吃了几个萝卜花了?”
  小丁成伸出一只胖乎乎的小爪子:“五个!五个!”
  一桌子的人都笑了,王佐伸出手,竖起了手指头:“来,五魁首!”
  划拳啊?
  丁田都要乐疯了:“小成成,快握拳!”
  那么大一个宁王殿下,跟个五岁……哦,过了年就六岁了的小家伙儿玩划拳?
  那场面,简直没眼看!
  乐呵了一晚上,孩子们都困了,两个小的被安排在西边的大坑上躺好,连带着二婶子三婶子带着两位妹妹,一起住在这边,堂屋里没有火炕,于是,王佐、丁田跟两位叔叔,以及两个堂弟,王富贵,就要住在东边了。
  两个叔叔本想带着儿子出去住在东西两个厢房随便哪个都成。
  但是王富贵却告诉他们,那里已经被侍卫们占领了……。
  住在一起,也没什么,丁田心想,又不是没在一起住过?
  再说了,都是一人一个褥子一条被子,一个枕头的,又不是盖一床被。
  大炕够大,睡他们这些人绰绰有余。
  不过当他看到王富贵搬来的东西之后,彻底无语了:“你们来这里,还带着炕屏?”
  炕屏是什么呢?
  是一种坑上陈设的作装饰用的屏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