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田的古代生活 第158节
  因小表弟太小了,没抱出来送行,但是丁田依然给小表弟一个拳头大的金锁。
  因为要回家,加上天色阴沉沉的恐怕又要有风雪来临,马车上已经没了那些礼物,自然轻便了很多,丁田带着两个堂弟,一阵风一样的往回跑。
  手里握着鞭子,心里却翻江倒海。
  一路上光顾着回想跟王佐认识以来的点点滴滴,竟然在不知不觉间,就到了家门口。
  尤其是想到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呃……那个回忆真不是太美好。
  等到了家里,丁田丢下马车,直接进了屋,别人以为他累了,或者换衣服去了,但是丁田却是在屋里,看着那副画儿。
  “嘻嘻嘻……哈哈哈……呵呵呵……山有木兮木有枝……好一个山有木兮木有枝!”丁田越看这幅画越是稀罕,甚至想了一下,将画摘了下来,去书房找了笔墨纸砚过来,在那句诗词的下头,回了一句,左右看看,撇嘴:“就是不如你写的好看……但是也不要嫌弃我呀!”
  托前身好歹有个有远见的祖父的福,有点文字功底,但是写的真的不怎么样,丁田穿过来之后,就更别提了,根本没什么时间练字,而且毛笔字若是没有平心静气的话,是练不好的,而且也需要时间,没有几年的苦工,是写不出什么神韵的。
  丁田会写,但也普通,寻常的秀才写的都比他的好,何况是王佐这样自幼有名师教导,打从三岁开始抓笔,又写了十几年毛笔字的人了。
  不过丁田是个现代人的灵魂,虽然在同一张画上,两个人的字迹……对比的大了点,却无法打击到他。
  红着脸看了半天,还没等收起来,就听外头一阵人仰马翻:“不好了!北营那边有敌袭!
  ”
  丁田本来看着那副画正在脸红,心跳,身体也发烫,结果一听这话,犹如三九天站在外头被人泼了一身的冷水,从头到脚都冷了个透!
  王佐那个家伙,他就是去的北营犒赏先锋营的!
  他带着人去的不假,可是能有多少?
  蛮族的人能在这个时候,这个时间点偷袭,指不定来了多少人……也指不定杀的血流成河
  卷起画轴就放下跑了出去……他不想损伤画卷,更不想让人看到他的题词,还知道卷起来,已经很不错了。
  跑出去之后,见到来人是他认识的柳林,顿时就揪住了他:“你说北营有敌袭?”
  “是!”柳林认识丁田,如今看他一脸郑重的样子,也不管要不要寒暄了,直接就告诉他:“县令老爷要大家伙儿有个准备,明日如果要走亲戚回娘家,最好是多几个人……。”
  丁田顿时松开,去自家房后的马圈里就牵出来一匹红枣马,这是他带回来的战马,跑得快,认得路,比驽马好用。
  他本就穿着大厚的衣服,在房间里的时候,只是脱了外面的棉袍子而已,如今穿着棉袍子,又裹着一件大毛披风,手上戴着手捂子,口罩一带,披风上的帽兜也盖上,直接就上了马。
  丁田只有一把腰刀,他是司狱,并不是将军,能有一把腰刀就不错了。
  不过他的腰刀是开了封的,如今挂在腰间,跃马扬鞭,直奔县城而去。
  二叔三叔想拦着他,却没来得及!
  “这个田儿啊!”二叔赶紧回头去牵马:“我去看看。”
  “我也去!”三叔也要去。
  结果老里长来了:“都别去了,老实的在村里待着,看看情况再说,田儿出去是因为他乃
  是官员,你们俩都是老百姓,出去干什么?”
  刚才老里长也后悔没拦住丁田,经历过战争的老百姓们,自然知道怎么做,才能减少损失:“家里的钱财和粮食,都要藏在地窖里,女人和孩子也要藏好,至于老人跟男人,都拿起弓箭和刀枪叉子,敢这个时候来的敌人,不是草原悍卒,就是一群活不下去的饿狼。”
  老里长什么没有经历过?
  太知道关外那帮人的狼性了。
  故而宁愿让大家早点做准备,也不要到时候沦落成饿狼口中的羔羊。
  至于丁田?
  他去了也是因为他是朝廷命官,在打仗的时候,不管文武,都得誓死守国。
  丁田单人一骑,飞奔到了县城,而跟在他身后的,则是去报信回来的柳林。
  俩人在城门口终于集合,直接去了县衙门口,但是县衙里没人,只有门子还在:“老爷拉了上百只羊,十几头大肥猪,去了北营。”
  俩人打马又飞奔去北门,那里已经进行了军事管制,幸好,领头的王禆将认识丁田和柳林
  见到俩人风尘仆仆的样子,还有些郁闷:“你们怎么来了?”
  “我要见王……王爷!”丁田脸色通红,别误会,这个时候他也没什么旖思旎念了,他是一直骑马飞奔,虽然戴了帽子和口罩,依然会有遮挡不住的地方,如今被寒风刮的通红,而且也有些生疼。
  但是他在意不了这些了,如今他只想着见到王佐,看到他完好无损的才好。
  因为他实在是对古代这种冷兵器时代的战争,不看好。
  小小的一个风寒就能要了人命的时代,真的没什么事情是不可能发生的……。
  王爷怎么了?
  王爷也不是没有阵亡的!
  “王爷?”王禆将挠头了:“王爷不是你想见就能见到的啊!”
  柳林就方便多了:“我去找我们老爷了哈!”
  说完他就先跑了,这个时候,他要去帮忙的,不然日后算功绩,他可就分不到多少了。
  丁田却是急着要见王佐,只是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王佐这个“王爷”的不同了。
  在府城的时候,两家是邻居,何况杜知府也是多给他行方便,王佐更是每日派人在门口看着,生怕他来了进不来。
  结果到了外面,就没那么多的方便了。
  王禆将别说只是个禆将,他就是个将军,也不管随意将人往王爷跟前领啊!
  出了事儿算谁的?
  丁田大为着急,可是王禆将也不是吃素的:“丁司狱,我知道你是个好人,可是现在战况……王爷真的没时间见你,要不你等等,先去帮徐县令的忙,等战事平定了,我再给你通报?你放心,王爷跟前,我还是能靠上去说个话的……。”
  丁田如今着急的都要火上房了,怎么可能等得起?
  忽然摸到了脖子上挂着的那面刻着“宁”字的玉牌,本来是要挂在腰间的玉佩,偏偏丁田整日里上蹿下跳,又怕磕到碰到了,这么珍贵的玉牌可损失不起,于是就没挂在腰间,而是穿了绳子后,挂在了脖子上,放在衣服里头,也是有点心理作祟,总想着,这是他给的物件儿……上次还从白云县城的城门吏那里用了一次,特别好使!
  如今也只好再动用一次这东西了。
  他将东西掏出来给王禆将看:“我要见王爷!宁王殿下!”
  作为一个禆将,他在上任的时候,就已经看过很多卷宗,其中有不少都是各种令牌、代表性的玉佩的记载,其中就有宁王殿下的“宁王王令”的样子。
  就是眼前这个东西!
  真没想到,竟然会在丁田的手里!
  这东西一出,代表的是宁王殿下,他不可能拦着,也不可能视而不见。
  “那您随……我来吧!”刚想说“末将”来着,但是想到丁田的品级还不如自己高,这“末将”也不能对着他讲,只好闷头带着丁田往大营的中营地段走。
  大营如今人声鼎沸,马声嘶鸣,还有不少人流血,军医正在带着几个小学徒全力救治之中,更多的是后勤的人正在烧大锅,里头煮着肉汤,胡椒、麻椒和辣椒一筐一筐的往里头倒。
  不一会儿他们就到了中军大帐的跟前,门口站岗的是白三儿,丁田认识他。
  “白三哥,王爷呢?”丁田上前就问他:“在哪儿?”
  第二百二十一章 纠结的心
  “在里面!”白三儿不同于王禆将,他是知道丁田在王爷心里的重要性的,更知道王爷跟丁田相处,是平等论交,从不以身份相对,甚至王爷也只吃他做的饭菜,虽然每次王富贵都要验毒,只是曾经是“验毒”的举动,如今却成了俩人斗气逗趣儿的乐子了。
  所以白三儿连进去通报一声都不曾,直接掀开帘子:“你进去吧!”
  这是要多大的信任?才能如此?
  王禆将是在一边看的目瞪口呆了。
  丁田跟王爷的关系,还真是……希望他不要记仇。
  目送丁田就真的那样进去了,王禆将赶紧一拱手,跟白三儿告别,回到了自己的岗位上。再说丁田,掀开帘子进来后,才发现这军中的大帐,是用毛毡以及牛皮做成的,可以遮风避雪又防水,只不过味道不太好,加上这大冬天的,外头盖的厚实,里面也没啥通风透气,那味道……别提了!
  尤其是,他进来之后,发现王佐正坐在那里,眼前一个大桌子,非常简陋的桌子,上头摆了个铜锅子,里头正在涮羊肉!
  不仅有羊肉,还有冻豆腐、白菜、豆皮儿、粉条、土豆片和萝卜片。
  在座的除了他,还有高将军,以及站在他身后伺候他用餐的王富贵。
  一个个虽然是在吃饭,也非常丰富的样子,但是他们没喝酒!
  军中除却大胜之外,是禁止饮酒的,但是北疆守军一般都有喝两口的习惯,实在是冬天太冷了,他们喝酒是为了驱寒,只不过不在明面上喝而已。
  可是……丁田看到王佐完好无损的坐在那里,脸还是那样英俊,人还是那样王八……咳咳,王霸之气侧漏,镇得住场子,就放心了。
  “田儿?”王佐的眼睛“噌”的一下子就亮了,堪比两百度的电灯泡:“你怎么来了?”“我听说这里受到了敌袭?”丁田脸色红彤彤,幸好他因为赶路,本来就被寒风吹红了脸
  蛋儿,倒是没被人看出来:“特意过来看看情况……你们还有心思吃锅子,可见没啥大事儿。
  ”
  亏得他一路骑快马,被北风小刀子一样的刮脸,结果人家坐在大帐里,吃火锅,虽然没有喝小酒,但是气氛一点都不紧张,大营里虽然忙忙碌碌,可看样子……战事已经结束了!
  说是敌袭,可他也没看到几个敌人啊?
  受伤的士兵是有,没见到袍泽的尸体。
  你说他能不来气么?
  白担心人家了。
  写了一句破诗,还是抄袭的古人的,就把他给勾搭的心慌意乱,现在呢?为了他奔袭多少里地?穿越了一个县城。
  听了他的话,王佐本来非常高兴的表情,顿时就是一僵,不是因为明白了他的心意,而是因为听闻这里遭遇了敌袭?
  心情从春光灿烂,立刻就降到了寒冬腊月,那脸啊!“呱嗒”一下子就撂了下来。
  王富贵也从惊恐,变成了无奈。
  王爷的心思他最是知道,可就是因为知道,才不好劝,王爷是个认真的人,一钻进牛角尖就再也出不来了。
  他从王爷画的那副画儿就知道,王爷想跟丁田……。
  他即希望王爷开心,又不想见他走一条这样的艰苦道路。
  希望丁田看不懂那副画,更希望丁田能懂,然后离王爷远远的……。
  但是事到临头了,他又有些不知所措,他们俩在一起,前路岂止是“坎坷”啊?
  “你不是……不是……。”王佐心里委屈,他都那么隐晦的表达了自己的心意,怎么这个人还这么不开窍?
  难道真的要摆明车马,说得明白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