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节
  封灿毕竟是专业主播出身,很懂怎么和观众互动,还特别会带节奏。
  他把自己的直播画面切到程肃年的直播间,给程肃年的斗地主当直播解说,一边解说,一边胡扯。
  “他在我家啊。”封灿用一副“你们连这都不知道,我对象当然应该在我家,这不很正常吗”的隐晦式炫耀口吻,对观众说,“对,他一放假就过来了。什么时候走?不走了,他在我家过年。”
  此话一出,直播间里的“???”刷到飞起。
  封灿念弹幕:“为什么在我家过年?因为我俩关系好呗。有多好?你们猜呢,猜不到吧,其实比你们想的还好。”
  他比冠军打野还会带节奏,弹幕快被他搞炸了,挂着丰年cp前缀的粉丝不停刷礼物,刷到直播间都被礼物特效搞卡顿了,大家热火朝天,萌cp的萌cp,起哄的起哄。
  而程肃年仍然在敬业地斗地主,很明显他不可能听不见封灿的话,但是却什么都不说,这种默许的态度充满了纵容的意味,比配合卖腐更加gay里gay气,尤其这是程肃年——这可是程肃年,程肃年什么时候跟人炒过cp?
  以前官方宣传有意拉他炒,他都不配合,怎么到了封灿,突然就可以了呢?
  直男观众们有点疑惑,但不会想太多,只当sp的下路双人组关系真的很好。
  女粉丝们就不一定了,有人萌cp,有人当他们是好兄弟开玩笑。封灿不直接解释,上次他按头推丰年,不仅没把丰年推起来,还被粉丝玩成了梗,没人信他和程肃年真是一对。
  现在他吸取教训,开始走暗示路线了。
  就这样,封灿每天给一点暗示,讲他和程肃年在日常相处里的细节,比如,“程肃年昨晚睡觉不老实,把我的胳膊压得好疼”、“程肃年洗完头发不擦干就往我身上蹭,烦死了”、“程肃年又挑食,天天给他挑香菜,我才十九岁我好累”、“程肃年balabala”……
  弹幕纷纷表示瞎了瞎了,请主播别在eoh分区待着,你又不打游戏,把直播间名字改成‘我和程肃年的恋爱日常’好不好啦,该死的狗男男。
  封灿前所未有地快乐。
  但秀恩爱的欲望是填不满的,秀得越开心,越想继续秀。
  他把程肃年的摄像头打开了,由于什么设备都没带,只有一台笔记本,用的是最简陋的笔记本自带摄像头,没有美颜功能。
  封灿在自己的电脑前,指着程肃年直播里的那张脸,对观众说:“看到没,帅不帅?没有美颜,不是照骗,100%真实的酷哥,帅到掉渣。”
  粉丝也很会配合节奏,弹幕上刷过满屏的“帅帅帅,别秀了”、“我累了,你们呢”、“求求你歇歇吧,给我们也放个假吧”。
  封灿说:“行,那我给你们唱首歌吧。”
  他打开哈喽酷狗,开始找伴奏。
  弹幕又是一片鬼哭狼嚎,毕竟改皇的歌声具有强大的洗脑功能,听完保证整个直播间的人都忘记这歌原来是什么调了,一般人享受不起。
  封灿唱了两首,把程肃年都唱笑了。
  程肃年终于关掉玩了一个多星期的斗地主,将万千粉丝拯救于水火之中:“开游戏吧,好久没打双排了。”
  封灿这才把歌关了。
  这是他们放假以来第一次双排。
  平时程肃年斗地主,封灿不当解说员的时候就自己打单排,每天也能打好几场,每一场他都选正规比赛里玩不到的英雄,时而秀时而瞎玩,整体来说不怎么认真,状态还不如他当年当主播的时候好。
  现在和程肃年双排,这两个人终于认真了起来,连秀三局下路双人组的教科书级默契配合,直播人气一度飙上新高峰,弹幕终于变正常了。
  打完之后,程肃年把游戏一关:“累了,今天早点下播了。”
  他作势要关播,然而,经过这段时间封灿手把手的调教,观众们已经变得很灵性了,纷纷表达不满——
  “才几点,这就累啦?”
  “斗地主职业选手体力这么差?”
  “你们懂什么,没有性生活的人才不累呢。”
  “对,恋爱中的男人就是比较容易累。”
  “行了行了别说了,灿神都等不及了,我年快关播吧,么么哒,啾啾=3=!”
  程肃年:“……”
  看来以后他直播间里永无宁日了。
  程肃年迅速地接受现实,并添了把火。他伸了个懒腰,用他平时一贯正经甚至有点冷漠的腔调对摄像头说:“行,那我们上床去了,88。”
  然后在满屏震惊的“???”里把直播关了。
  程肃年说上床不过是一句玩笑话,逗粉丝的。
  但他刚把电脑合上,封灿也光速下播,第一时间望了上来,眼神不言而喻。
  他们的确该上床了,其实放假这么多天一直没做,不是没有机会,明明两个人天天粘在一起,只要想做,从早到晚都是机会。
  可现在在封灿家里,他父母都在家,程肃年不想做太过火的事,当然做了也不会被知道,主要是心理上别扭。
  然而,算算时间,他们自从上次圣诞节前度过了不愉快的一夜,至今再也没有过。
  等到假期结束,回基地又要开始忙碌了,更没精力乱搞,这一拖怕是要拖到赛季后,他们这恋爱谈得可真素,太文明了。
  程肃年和封灿对视一眼,他沉默了几秒,伸手把自己的衣扣解了:“我去洗澡。”
  程肃年从座位上站起来,起身往浴室走。
  封灿拉住他,两手伸开,从背后将他抱进怀里,嗓音又低又腻腻的:“一起洗么?”
  “……”
  前几天也一起洗过,但这个“一起洗”不是字面意思,程肃年当然明白,他想了想,提议道:“我们今晚去酒店?”
  封灿笑了声,故意不体谅他的别扭:“不,我就要在这做,你怕什么呢。”
  他往前蹭了蹭,咬住程肃年的耳朵,那声音裹着一股潮湿气,低沉而缓慢地灌满了程肃年的听觉。
  程肃年不自在地偏了下头,被封灿反手一推,没太用力,轻轻将人推到了电脑桌上,俯身压住他。
  程肃年不大喜欢这种姿势,但封灿的压制是软刀子,总像撒娇似的,带着投怀送抱的意味,让人没法拒绝。
  “你怕我爸妈听见吗?”偷偷干坏事会让人兴奋,封灿显然已经兴奋起来了,他的手伸进程肃年衣服里,顺着衣摆往上摸。
  程肃年没吭声,封灿道:“不会的,没那么大声音。”
  又说:“这次我小心点,不会像上次那样,行么?”
  他的眼睛像一潭清水,倒影里只有程肃年一个人,清晰,深刻,缠绵。
  程肃年搂住他的脖子,轻轻亲了他一口:“行。”
  第83章 恩爱2
  一旦决定要做,心情就很迫不及待了。
  他们本来想先洗澡,但一进浴室,衣服都没脱完就忍不住了。
  封灿把花洒打开,密集的水声掩盖了两人频率不正常的呼吸,衣服被一件件扔出浴室门外,紧接着门一关,在满室蒸腾的水汽里,封灿把程肃年推到了墙上。
  和上次不同,可能是因为主动答应了被他上,程肃年不太懂得该怎么当“下面的”那个,不知道怎么配合封灿,隔着水雾的眼神望过来时,莫名显得很无措。
  这是从没有过的。
  程肃年在亲密时露出的每一个表情,都是独一无二,绝无仅有的。
  到了这一刻,封灿竟然有点走神了。
  他想起自己第一次近距离见到程肃年时,这个男人坐在sp试训室的电竞椅上抽烟,态度冷漠又傲慢——
  “自我介绍一下,我是你的队长,程肃年。”
  尽管他尽力表现得平静,不显露感情色彩,但封灿依然敏锐地接收到了被他轻视的信号。
  程肃年就是有这种本事,他不需要专门说什么,只平平常常地瞟来一眼,你就知道,你在他眼里屁也不算,他根本不把你当回事。
  封灿想:当时我和他较什么劲呢?
  因为程肃年越是不把他当回事,他越想让程肃年把自己放在心上。
  或许这就是征服欲吧,征服之后才有巨大的成就感。
  但现在,在他征服了一座高高在上、看似绝不可能融化的冰山之后,成就感突然变得不重要了。
  他想对程肃年说,你可以不这么温柔,不哄我也行,无论你什么样,我都忍不住爱你呀。
  “我为什么这么喜欢你?”封灿亲了亲程肃年的嘴唇,双手按在他腰上,重重地摩挲到后背,“我有时觉得,我竟然这么喜欢一个人,中邪似的,控制不了自己。……你也这样喜欢我吗,队长?”
  “是。”如果能选择不喜欢,程肃年宁可一辈子不对任何人动心。
  动心等于把情绪的控制权交给另一个人,等于把心脏剖下一半,和他交换,享受双倍的快乐之余,也拒绝不了双倍的痛苦。
  最可怕的是,爱和自我相悖。爱上之后,他将终生摆脱不了爱人对他的影响,这种影响会刻进他的生命里,像他从小接受的教育,像他幼时见过的第一朵花,像他第一次触摸到自己的人生理想,像他成长时遭受的第一个挫折……这些好或不好的,都是刻刀,将他雕琢成一个和以前不一样的人。
  而那柄名为“爱情”的刀锋,尤其锋利。
  程肃年越来越深地体会到这一点。
  比如,当他陪封灿回家,忍不住紧张的时候,当他不自觉为封灿微笑的时候,还有他想拒绝,却一次次说“好”的时候……
  但明知如此,他的爱人把一颗毫无保留的稚嫩真心献给他,他反抗不了。
  “我也喜欢你,和你一样。”程肃年抱住封灿,两人靠在墙上接吻。
  浴室的水声一直不停,这让他们觉得安全了点,但水温有点烫,混乱之中,程肃年伸手去调温度,他刚一靠过去,还没离开封灿,就被封灿抓回来,摁在墙上用力地压住了。
  “……热。”程肃年含糊地吐出一个字,光裸的皮肤在热水下被冲得发红,封灿用身体圈住他,把他挡在了水幕之外。
  没有更多时间说别的话了,睫毛都被水流浇湿,鼻梁碰撞在一起,唇舌交缠时呼吸比热水更烫,程肃年觉得封灿正在微微发着抖,也可能是他在发抖,拥抱时已经站不稳了。
  “去床上吧。”封灿的腰胯贴上来,坚硬的部位抵在他腿上,“这里不舒服,我怕你疼。”
  程肃年点了点头,两人关了花洒胡乱擦一把身体,推开浴室门,踩着满地的衣服上了床,还没坐稳,封灿就急切地扑了上来。
  程肃年不擅长做被动的一方,封灿发现他在床上主动时,像上次,他是一个很会哄人的体贴情人,而现在,他可能觉得既然答应封灿了,就不应该像以前那么强势,应该把主动权交给对方,把自己的控制欲收敛起来。
  这情绪很细微,封灿感觉到了,程肃年是在照顾他,太体贴了,也很自以为是——程肃年为什么觉得他在床上需要被照顾呢?
  封灿把事先准备好的润滑和安全套拿出来,“我们能聊聊上次的体验吗?”他一边说话,一边分开程肃年的腿,找到位置,按摩一般按了按外围,慢慢地把手指往里面探。
  “上次我做得不太好,但我想知道,你有感觉吗,队长?”封灿压低了声音,小声说,“一点感觉都没有吗?”
  程肃年没吭声,眼睛半睁着,仰在枕头上看他。
  那目光有股说不上来的暧昧,仿佛是某种含蓄的应答,封灿的手指还在他身体里插着,润滑剂的冰凉温度将他们的触感连接在一起,封灿却觉得浑身都开始发烫了。
  程肃年也不全如他表现出的那么从容。封灿蘸了大堆润滑,伸长手指往深处扩充的时候,他面上看不出什么,大腿根却在微微发颤。
  封灿另一只手按住他,拇指在他腿侧最细嫩的那块软肉上来回摩挲,摸了一会,突然往上一移,握住了他的性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