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55)
  约瑟笑道:虽然来的迟了一点,但先生也给我们小太阳带来了很多幸运。
  嗯!先生就是我的幸运星!
  辛朝阳简直开心坏了。
  辛宇提醒他:礼物还没拆完呢。
  辛朝阳忙把宣纸取出来,将线拆开,发现是一卷很长的宣纸,就说要拿到收藏室去看。
  那里有专门悬挂字画的地方。
  辛宇钟情古玩字画,自然不肯错过楼衡先生的作品。
  他翘着一只脚,被约瑟搀扶着,也跟着上了楼。
  收藏室里,辛朝阳将宣纸一轴挂到悬钩上,缓缓打横拉开,将尾端挂在另一端,露出笔墨挥洒的全貌。
  【自惭不是梧桐树,安得朝阳鸣凤来。】
  三人跟着念出,辛朝阳深受触动,辛宇也有些惊异。
  约瑟没看懂,忙问:这是首诗吗?说了什么?
  辛宇就给他解释了一番,这说的是凤凰只会在梧桐树上栖息停留,自己不是梧桐树,没有那么高洁的品格,怎么能得到凤凰一样不凡的人青睐呢?
  用在这里,则该是我这样不如梧桐高洁的人竟然得到了凤凰儿的青睐,实在让人惭愧的意思了。
  老先生这是说,我们小太阳像小凤凰那样热烈又讨人喜欢呢。
  约瑟仍然似懂非懂的。
  他也不纠结这个,只笑道:朝阳,那不就是小太阳的名字?真巧,这首诗和我们小太阳很配。
  辛朝阳被笔触所摄,看得有些痴迷,听他这么说才注意到这个巧合,更钟爱这幅字了。
  他对辛宇说:爷爷,你发现没有?这幅字和先生从前外传的字都不太一样好像没有那么锋利的气势,气场更柔和一些唔,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但就是看到这幅字的时候,我心里暖融融的,好像真的看到太阳升起,有凤凰迎着朝阳张开火焰色的翅膀,飞向梧桐树一样。感觉,这些墨迹都像要活过来了,它们拥有自己的生命!
  嗯,看得出来,你先生写这副字的时候投注了很不一样的感情。
  辛宇当然也看出了不同。
  这副字给人的感觉很舒服,比这位先生从前拍卖的作品还要更出彩一些。
  这要不是他孙子的宝贝,他都想抢回去私藏了。
  辛宇笑道:看来,老先生很喜欢我们小太阳呀,这么珍贵的字都送给你了。小太阳,你可要珍惜,回头让你爸爸找人好好装裱起来。
  嗯嗯!
  辛朝阳也是这么想的。
  三个人继续欣赏这幅字。
  约瑟完全当作绘画艺术来看;
  辛朝阳这个诗文造诣不过关的,专门上网查了原诗,正专研释义呢,就听见他爷爷咦了一声。
  他抬头看过去,约瑟先问道:怎么了?
  辛宇指了指落款,这不是楼先生惯用的私章小太阳,你来看看。
  我看看。
  辛朝阳收了手机,凑近前细看,一眼就看出不同了。
  因为他先生的落款只有三个字:楼衡字。
  而这个落款,却是四个字的。
  楼思梧字
  辛朝阳一字一字地念了出来。
  楼思梧?
  辛宇露出思索之色,总觉得这个名字很耳熟。
  约瑟不懂这些,凑过来看了看,指着印章整体的花样说:这个是梧桐花吗?和云中楼的标记看起来好像。
  云中楼?!
  一语惊醒梦中人。
  辛宇失声道:楼思梧,郑思梧?是他?!
  辛朝阳一呆,随后诧异道:难道这个是楼哥写给我的,不是先生?
  他跑下楼,重新拿了快递纸箱看上面的寄件人信息,看清了地址,顿时又是惊喜又是哭笑不得。
  辛朝阳跑回楼上,把纸箱上的信息递给他们看,说:我们搞错了,这是楼哥送给我的新年礼物啊!你看这个地址,这是楼哥家,我去过的!楼哥都不提前和我说,我还以为真的是先生给我回信了哎,不过,是楼哥我也很开心,哈哈!
  辛宇一言难尽地看着孙子,一语点破道:小太阳,你再看看那封信,看看这书法,这字迹,是谁的?
  辛朝阳在上楼的时候就想到这个问题了。
  他脸上露出甜蜜的笑容,说:肯定是楼哥模仿先生的!
  他看过我这里所有关于先生的东西,还有先生写给我的盲文信。他知道我最喜欢先生的!他居然偷偷为我学这个,我都想象不出来,他会做这么浪漫的事约瑟,这个超级难学的!不过,楼哥好厉害啊,学的这么像!我差点就被他骗到了,哈哈!
  说着,辛朝阳又把信件和字幅认认真真地看了几遍,感慨道:真的好像啊不知道楼哥练习了多久。你们说,楼哥会不会是在嫉妒先生,吃先生的醋,才这么努力?想当我心里唯一的男神?
  他激动得不成样子,还在原地跳了两下,对约瑟和爷爷说:原来他那么早就喜欢我了,嘻嘻。
  辛宇:
  约瑟:
  辛宇心里还是有点别的想法,提醒乐得没边的孙子道:你还是问问你楼哥,是不是他送的。
  辛朝阳正有此意,没错,我必须得问问他什么时候开始准备这份礼物的,嘿嘿~
  他兴冲冲地给楼衡打电话,得到对方关机的提示才想起来,这会儿楼衡还在飞机上呢。
  第67章 爸爸不开心
  辛朝阳一点都没有失望感,将那副画和信看了又看,一边计划着要将他摆放在自己房间的什么地方,一边念叨着这是他收到的最好的新年礼物了。
  辛宇都没眼看傻孙子,索性牵着约瑟给他介绍小太阳收藏的字画,给他科普一些华国传统文化知识。
  两方得宜,时间过得飞快。
  晚上十点半,辛北城风尘仆仆地回了家。听说那三口子窝在收藏室半天都没出来,叹了一口气,自己回屋去了。
  倒是里尔看出他状态不对,去收藏室找了辛宇。
  辛宇听说儿子回家都没来找他们插科打诨两句,而是一个人回了房间,也觉得不对。
  辛朝阳也从他和楼哥竟然是双向暗恋的甜蜜里抽身出来,和他爷爷一起去找了他爸爸。
  约瑟则体贴地等在门外。
  一进去,爷孙两个就看到辛北城一个大字倒在床上,外套都没脱,睁着眼睛看天花板,一副丧到不行的样子。
  辛宇上前踢踢儿子挂在床边的脚,问他:又被你老婆打了?
  辛北城有气无力地瞪了他一眼,没说话。
  见他没回嘴,辛朝阳就知道事情真的很糟糕。
  他趴在床边,担心地问:爸爸,你怎么了?
  辛北城看到他,只觉更心痛。
  他张口想说什么,最后只对他挥挥手,语气悲哀道:宝贝,让爸爸一个人静静。
  辛朝阳看他爷爷,辛宇瞧了瞧儿子,觉得天应该还没塌,就拉起他,说:让你爸爸一个人待会儿吧。
  辛朝阳迟疑地跟着他走了。
  辛宇嘴上没说什么,出了门还是给王璐打了一个电话。
  这个时间,王璐还在剧组补昨天落下的进度呢,听说是太上皇来的电话,吃惊不小,连忙进了化妆间接听。
  听他问起辛北城,还问他们今天是不是闹矛盾了,王璐更惊讶了。
  我们今天分开之后还没联系过呢。爸,他怎么了吗?
  能让辛宇亲自打电话问她,这事可不小。
  王璐也担心起来。
  辛宇就将辛北城的反常说了,王璐一脸纳闷,说:我先问问他。
  挂了电话,她就给辛北城打了视频。
  老婆
  辛北城还在床上半死不活的。
  王璐看他一脸委屈地看着自己,还有力气和自己撒娇,当即放下心来,没好气道:是今天天气太好吗,辛总您又出来作妖啦?
  辛北城听了更委屈了,给她讲了今天遇见的、接二连三的心塞事。
  王璐听罢,了好一阵。
  最后她绷着脸说了一句:你容我缓一缓。
  她扣下手机。
  然后,辛北城就听见了一阵丧心病狂的哈哈哈哈哈。
  辛北城:
  盯着一片漆黑的屏幕,他只觉得自己的心也熄灯了。
  另一边。
  辛朝阳在门外等了一会儿,给妈妈打了电话,得到正在通话中的答案,很是放心不下。
  这时,楼衡打了电话过来。
  他一下子打起精神来,楼哥!你那边怎么样了?阿姨还好吗?
  说着,辛朝阳和辛宇约瑟打了个手势,示意自己先离开了。
  辛宇点点头,辛朝阳就跑回自己房间了。
  她一切都好。
  楼衡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问他:在和你爷爷他们聊天吗?我打扰你们了?
  没打扰,我们刚刚是在我爸爸门外。他不知道为什么,有点不开心,爷爷和妈妈说了,我妈正打电话哄他呢。
  简单说了这边的事,辛朝阳露出松了一口气的表情,说:阿姨她人平安就好,你们现在在哪儿啊?
  在酒店。她在睡觉,我在阳台上守着她,和你说说话。
  楼衡说。
  辛朝阳有些疑惑道:阿姨又在睡觉啊好像她睡得比较多?
  他已经不止一次听楼衡提到他妈妈在睡觉了。
  楼衡隔着屏幕碰了碰他的脸,说:情绪大起大落容易疲惫。她情绪过激之后会陷入一阵虚脱状态,身体进入休眠,可以说是一种自我保护机制在运行吧。
  他没有故作轻松,在辛朝阳面前露出了一点疲惫,看得后者心疼极了。
  辛朝阳也隔着屏幕摸摸他的脸,还凑过去亲了亲,说:辛苦你了男朋友,回来之后,请包爷爷给你做好吃的哦。
  楼衡听得笑起来,说道:不说她了。辛叔叔已经到家了吗?他看起来只是一点不开心?
  辛朝阳没听出这话里额外的意味,叹气说:可能要多一点点点,很不开心吧
  楼哥,我跟你说,他今天好奇怪啊,一副垂头丧气的样子。我从来没见过他这样,好像经历了狂风暴雨的蔷薇花。问他怎么了,他也不肯说。
  楼衡屈指敲了敲眉心,忍着笑说:大概,是真的经历了狂风暴雨吧。
  嗯?
  辛朝阳这次听明白了,有些惊讶道:楼哥,你知道我爸爸为什么不开心呀?
  因为我。
  楼衡说。
  因为你?!
  辛朝阳更吃惊,翻身坐起来,着急地问:哥,你在京市见到我爸爸了?
  嗯。
  楼衡就给他说了之前发生的事。
  就在三个半小时前,楼衡下了飞机,还没出京市机场就接到辛北城的电话。
  一接通,他就听辛北城冷淡地说:你妈在我这儿,赶紧找人把她弄走。
  楼衡一惊,辛叔叔,她做了什么吗?
  辛北城冷笑了下,什么都没做,就对着我哭,现在哭晕过去了。呵,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对她做了什么。
  说着,他实在忍不住怒气,硬邦邦地说:没想到你居然是郑秋兰的儿子,真是失敬了啊。
  不等楼衡说话,辛北城咬牙切齿道:楼衡,你知道我们两家的事吧?就这样你还敢搞我儿子,小子,你胆子不小啊!
  楼衡早料到他不会接受自己的身世,听他语气还算控制得住情绪,就说:辛叔叔,我对辛朝阳是认真的,交付一生那样的认真。
  放屁!就你身上这基因,我敢放心把我儿子交给你?你做梦!
  辛北城气笑了,声音特别冷。
  楼衡说:辛叔叔,我们当面谈吧,这不是可以在电话里讨论的事。我现在刚出京市机场,您在哪里,我来找您。
  辛北城听见他冷静平稳的语气就来气,听说他人就在京市,当即给他说了地方,接着二话不说挂断电话,以示自己的不满。
  楼衡和出租司机说不必去墓园了,给了他新的地址。
  在后座思索片刻,他给墓园的管理打了电话,询问今天是否有他外公的访客。
  墓园给了肯定的回答,还说:登记的信息是郑先生的女儿,是你妈妈吧?以前倒是没见她来过。
  楼衡每年都会去墓园给他外公扫墓三四次,十几年下来,和墓园管理很熟。
  他请对方帮忙查了监控,要到了郑秋兰来时和离开时所乘车辆的车牌号。
  随即,楼衡联系了他爷爷。
  原本他并不想用这些事麻烦他爷爷,但现在郑秋兰跑去找了辛北城,事情的性质就不同了。
  他必须掌握郑秋兰的行踪,了解她今天都去了什么地方,做了什么,才好把握事态。
  楼老爷子听说郑秋兰独自回来祭拜郑临丰,还稀奇道:这可是天上下红雨了!难道是我今天没注意,太阳打西边出来的?
  楼衡无奈道:爷爷,您快帮我查查吧。刚刚辛叔叔给我打电话,说她现在人就在辛叔叔那里,哭晕了。
  楼老爷子一听可不得了。
  他孙子这才刚刚和小太阳好上呢!可不能让那个不懂事的搅黄喽!
  暗骂了一声搅屎棍,楼爷爷说:你别急,我这就让人查。
  他有不少学生在公安系统,也是熟门熟路,很快就给了楼衡反馈。
  郑秋兰早上九点五十分出了高铁站,打车去了墓园,在里面待到下午三点,随后就去了临丰置业总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