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节
  伸手,直接接过她手里的杯子。
  陈清雾心脏突跳,一句“我喝过的”还未说出口,就看见孟弗渊已经微仰着头,饮下一口酒液。
  黑色薄毛衣,衬得他颈项一段皮肤,白如轻霜,咽下的瞬间,喉结轻滚。
  孟弗渊放下杯子之前,她飞快地移开了视线,“……有吗?”
  “好像有一点。”
  “我怎么尝不出来。”陈清雾接过已经要见底的杯子,拿起酒瓶,正准备再倒一点,手被按住了。
  她倏然抬眼。
  客厅里只有投影仪落在白色幕布上反射的光,整个空间一片昏朦。
  孟弗渊坐在沙发上,比她位置高,那俯视的目光,隐隐有两分压迫之感,“……清雾,你要是再喝,我就只能理解为暗示了。”
  心脏漏跳一拍。
  那被他手指按住的手背皮肤,也似隐隐烧灼。
  陈清雾飞快抽回手。
  她不敢去看孟弗渊,只感觉他站了起来,朝着洗手间走去了。
  趁着这时候,陈清雾将酒瓶塞了起来,酒杯里剩余的酒液一饮而尽,旋即拿起来放回到了岛台之上。
  回沙发上坐下,拧开冰水,一口气喝下大半。
  拿过薯片,像是为了平复情绪,机械地往嘴里塞。
  好一会儿,孟弗渊从洗手间走了出来,神情分外平和。
  他重新在沙发上坐下,比方才离得远了几分。
  他应当是洗了一把脸,皮肤上有未干的水珠。
  陈清雾只瞥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荧幕里,剧情演到了哪里,已经彻底衔接不上了。
  两人偶尔说话,点评两句。
  很快大决战,英雄阵营毫无悬念地大获全胜。
  此刻,已然过了凌晨三点。
  后半程那些闹哄哄的剧情,吵得陈清雾脑袋疼,结束之后,打了一个疲惫的呵欠。
  孟弗渊看她一眼,“困了?”
  “嗯。”
  “送不了你了,喝了酒。”
  “……嗯。”
  孟弗渊站起身,平声说:“客卧一直有人打扫。”
  陈清雾站起身,往客卫走去,“有多的牙刷吗,我想刷个牙。”
  身后,孟弗渊脚步声跟了过来。
  客卫空间很大,三分离的格局。
  陈清雾站在悬空的岩板洗手台旁,看着孟弗渊弯腰从下方取出一只储物篮,整个地递给了她,便转身出去了。
  那储物篮,陈清雾翻着翻着就笑出声。
  那里面所有东西都是全新未拆封的,应有尽有,牙刷、牙膏、洗面奶、卸妆油、化妆棉、爽肤水、乳液……甚至包括卫生巾和棉条。
  真是有备无患的孟弗渊。
  出门前洗过澡,陈清雾就只作了简单洗漱。
  走出浴室,孟弗渊正在收拾茶几上的东西。
  她站在客卧门口,“……我先去休息了?”
  “嗯。晚安。”
  孟弗渊没有抬头看她。
  陈清雾阖上门,意识到里面灯是打开的,整洁的床上,多了一套整齐叠放的睡衣。
  将门上锁,陈清雾换上衣服,打开床边台灯,揭开被子,在床上躺下。
  仿佛不自觉地,去捕捉门外的声音。
  轻微的脚步声,时近时远。
  半晌,旁边的主卧响起了一声关门声,随后便是一片寂静。
  应当是孟弗渊已经进房间了。
  陈清雾翻来覆去,片刻后忍不住摸过压在枕头下的手机,正准备给孟弗渊发消息,目光注意到了屏幕右上角的电量显示。
  陈清雾:有充电器吗?
  孟弗渊:有。
  片刻,脚步声又靠近了。
  敲门声响起。
  陈清雾立即爬起来,靸上拖鞋走过去。
  她忘了门是反锁,一下没有打开,连忙解除反锁。
  门打开之后,她第一时间解释,“那个……是刚刚换衣服习惯性反锁了一下,不是……”
  “不是什么?”
  “……不是不相信你。”
  “哦。”
  陈清雾窘然地接过孟弗渊手里的充电器,“……谢谢。”
  “早点睡。”
  “嗯。”
  孟弗渊转身。
  陈清雾正将门关上的时候,合着往主卧走去的脚步声,孟弗渊说道:“你还是反锁上吧。别太相信我。”
  她“嗙”一下将门合上。
  手按着把手,心跳失速,久久无法平息。
  重回到床上,陈清雾接上充电器,将手机解锁。
  微信还停留于和孟弗渊的聊天界面。
  她点开输入框,打字发送:……我好像有点睡不着。
  孟弗渊:怎么,还要听睡前童话?
  陈清雾:负责讲吗?
  孟弗渊:不负责。
  陈清雾:你要睡了吗?
  孟弗渊:还有什么吩咐?
  陈清雾:没了。
  孟弗渊:那就睡觉。
  陈清雾:哦,还有。
  孟弗渊:请讲。
  陈清雾:要梦到我哦。
  这条消息,过了好一会儿,才得到回复。
  孟弗渊:遵命。
  第33章
  陈清雾睡到十一点方醒。
  微信上一排未读消息, 她往下翻到孟弗渊的头像,率先点进去。
  两条未读,一条是说他先去公司了, 一条让她睡醒了联系,他来接她吃中饭。
  陈清雾回复过后,切出去处理其他信息。
  不过片刻, 孟弗渊的头像便跳至最上方。
  新消息让她稍等,马上过来。
  陈清雾回复“好”,将要退出,想了想,点按右上角的三个点,将聊天置顶。
  洗漱完毕,稍作等候, 孟弗渊的车开到了门口,叫她出门。
  今日是个晴天,车就停在树影与光斑之下。
  陈清雾拉开车门,坐在驾驶座上的人穿一件浅灰色薄毛衣, 在淡金的日光里,有种薄暮微霰的清峻。
  陈清雾扣安全带, 笑问:“你早上几点起床的?”
  “九点。”
  “只睡了六小时不到,扛得住吗?”
  孟弗渊目光从她脸上扫过,启动车子时,平静地说:“不到四小时。”
  “啊?”话音落下时,陈清雾便反应过来, 他的意思是 , 他失眠到了四点多才睡。